第18章 横生枝节第1/4段
刑拘房在府衙内西侧,内里用矮墙与铁栅栏隔出一个个小囚室,外头仅留有一扇黑森森牢门,收押着各色疑似人犯。陈文昭与夏日阳坐在小厅堂里,管事牢头立在一旁,听小管事及几名当值牢子一遍遍复述案情。
原来,今早辰时,祝师爷带来两名蓝衣老者,说是提押人犯升厅问案。其时小管事刚用完早膳坐定,认得是京城专案官祝师爷,哪敢多说一句,便依了吩咐,指使牢子将人犯提来。“是这人吗?”祝师爷低调征询。俩蓝衣老者点头,说声“走吧。”小官事事后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不敢妄加揣测,直到辰时已过,大管事过来坐堂,小管事将祝师爷解押人犯之事说了。初时大管事也不觉有虞,直到一位刚从家里过来上班的打杂,无意说起祝师爷等四人骑马望城门驰去,这才引起管事重视。当即差牢子往公堂打探消息,方知府尹或祝师爷均未曾升厅问案。于是大管事亲自往府衙议事厅报告……尔后天降大雨,至此时几人均顾不上吃午饭。
稍顷,祝师爷的两名护卫祝延东、祝平北跑回府衙拘房小厅堂,报称西城门果真有祝师爷等四骑出去。夏日阳怒道:“一群废物!咋就护不得师爷一人?若是寻他不得,老夫惟有割了尔等项上人头入京谢罪了!”陈文昭道:“夏前辈甭急,既然他们提走的人犯是‘悦来客栈‘帐房先生,咱们即刻调集兵马望马王铺镇索人,事不宜迟。”
原来,在石挺大闹马王铺镇的第二天晚上,按照祝师爷的部署,秘密抓捕了马王铺镇“欢乐门”花娘、“悦来客栈”帐房先生仇英文等五名要角,而审询的结果仅祝师爷一人知晓。又过了一天,阳谷县南街“威远镖局”果真动静频繁,正如祝师爷意料的发生,失主纷纷将矛头指向石挺。而后的几个夜晚,均有寻仇滋事突发事件。所幸官府部署得当,加之双枪将董平坐镇指挥,擒得数十人押回府城牢狱,并案查办。怎知布局者反入其彀,祝师爷竟在府衙馆驿前被生生劫走,非但如此,还被挟迫去了牢房提人,从容出得城门,当真闹了个天大笑话!
当陈文昭、董平、夏日阳等人引军马到得马王铺镇时,已经是午后未牌时分。但见“悦来客栈”门户大开,重要的物件帐本及其设备悉数搬走,显然劫狱前早已做了周密安排。明知不留线索,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翻箱倒柜折腾一个多时辰,仅得一张贴在门板上的留言,写着二十六个大字,“欲索祝师爷,拿陈文昭府尹交换。地点:城西西禅寺。时间:另行通知。”
夏日阳“哼”的一声,右掌缓缓拍出,隔着几尺距离发力,那纸片竟自燃烧了起来。“好俊的功夫,真是匪夷所思!”陈文昭复道:“夏前辈莫要心焦,事发东平府,在下自当对上官有个交代。贼人啥时候通知,老夫提前过去,虽粉身碎骨,也要把祝师爷换回来!”一番话令人动容,连视天下如无物的夏日阳也暗自叫彩。“府尹高义,日后自当向太师举荐,为国弘扬正气。”夏日阳拱手施礼,心说诚服。
话分两头。且说武松在东平府城配齐了药,买了匹马,匆匆出了城门,午后未牌时分到得阳谷县紫石街。挑了芦帘入内。武大、晴翠、晴老爹都在。当即将药包交与武大,依药单说明,兑水熬制,不在话下。武松、晴翠、晴老爹自胡梯上了阁楼,见苏清晨已能拄拐杖下地走动,甚是欢喜。武松道:“昨日晚间走得急,这里的一并事项交由烟筱扬安排,不知情况如何?”苏清晨道:“石挺、烟筱扬当晚在这儿商议,今早已携八位镖头赶往东平城接应。这儿潘金莲等五名女子虽不见好转,却也状况稳定,多亏了武大、晴老爹、晴翠仨操劳,还算有条不紊,都头尽管放心。”
晴翠道:“追梦少爷可好?是否生事胡来?”一脸关切的焦急样。武松应道:“昨晚初到府城,当真命悬一线,是追梦少爷机智应对,涉险过关。今早醒来,好事接踵而至,先是追梦自解了穴道,后又在通衢大街上得柳时春、江水岸俩前辈相助,开了药方救急,也知晓了那灰袍道人在东平城里的大概行踪,追梦与赵长江正自寻觅,设法抓捕。总体上有惊无险,事态正在变好。”晴翠喜形于色,问道:“大哥甚么时候折返东平城?”
武松并不马上作答,说道:“先去看金莲她们几人,视情况而定。”“甚是。”晴翠引路,自后门出,过巷入内。铺面后这处赁租居舍有些昏暗,却也整洁,五名中毒女子昏睡着,探鼻息尚且均匀,不知啥时候能醒转过来。算来已经过去了四五天了,只能服些汤水维持,可时间久了,既便是铁打的人,也会架不住。武松登时心酸眼湿,取来热毛巾,俯身为潘金莲擦了唇角眼眶,说声“她喜欢打扮妆容!”而后沉默下去,再无言语。
人活着有意义吗?这一刻,晴翠全懂了——因为亲情、友情,尤其是爱情,而互相惦记、互相关照、互相温暖!武松看着潘金莲,是多么地专注与怜惜,仿佛这世上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晴翠的心里突然柔情百转,甜滋滋的,全是追梦的影子,追梦的音容笑貌与胡搅蛮缠,都让她既惊又喜。她从来都不知道什么是爱情,生活圈里,就只有爹爹和哥哥嫂子一家,在紫石街,互有往来的,也不过武大、潘金莲了,至于店里的顾客,偶有贼溜溜的人拿话撩拨,躲都来不及,哪敢搭理。她比追梦大了两三岁,却是自追梦出现在视线里,心态突然变了,把自己变成了小妹妹,甚至是丫鬟使女,愿意陪着粘着,让他看,让他笑,甘心情愿让他呼来唤去,为他做任何事。有他在的日子,每时每刻,她的心都是欢喜的——这,应该就是爱情了吧。晴翠的脸红得像天边的晚霞,却比晚霞更炽热,深恨变不了一只孤鹜,往秋水共长天处飞去,去寻找她心中的太阳!晴老爹早就看在眼里,不说甚么,也不摇头。
一两个时辰后,武大将熬好的汤水端来,几人忙开,为五个晕沉的女子喂了药汁。终于长舒一口气,总觉得这下可以药到病除,心儿,像睡莲开了。武松道:“东平城虎狼环伺,那灰袍妖道就藏在那儿,武某人想即刻赶回去。这儿若有变故,可差人到东平府衙,找陈府尹报信。他是少有的好官。”“俺爹,这边的事儿交代您与武大哥了,女儿随武二哥去东平城。”眼巴巴的,似归心之箭!“好。”晴老爹看向武松,“烦请都头关照则个。”
午后未时,追梦与,过巷入内。铺面后这处赁租居舍有些昏暗,却也整洁,五名中毒女子昏睡着,探鼻息尚且均匀,不知啥时候能醒转过来。算来已经过去了四五天了,只能服些汤水维持,可时间久了,既便是铁打的人,也会架不住。武松登时心酸眼湿,取来热毛巾,俯身为潘金莲擦了唇角眼眶,说声“她喜欢打扮妆容!”而后沉默下去,再无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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