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结兰襟(3)第4/4段
杨草微微摇头,道:“除了董斜川,我与端木克弥,在官场也无多少交情。不过那位高瘦老者,端的厉害,却不知是何来路。”想起方才与金杵悲一番内力比拼,陷入险境,犹自感到有些后怕。
白衣雪见他眼中满是疑惑之色,当下便将金杵悲、钱通神、桑鹫、皮清昼、黎锦华等人的身份,一一与他介绍,杨草听得一个人的名字,便发出轻轻的“咦”、“哦”之声。待得白衣雪全部介绍完毕,杨草不由地瞠目结舌,连声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言下之意自是说,难怪这些人个个身手不凡,原来俱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厉害角色。
他今晚虽不曾输阵,却也没有占到丝毫的便宜,心底本来颇有些悒悒不乐,如今得知了金杵悲等人的身份,不禁豪气顿生,仰起脖子,将桌上的大半壶酒喝得干干净净,高声叫道:“店家,再烫一壶酒来。”店伴赶紧送上一壶新酒。
白衣雪哪里见过如此的豪饮,不禁赞道:“哥哥,好酒量!”
杨草哈哈大笑,说道:“‘一生大笑能几回,斗酒相逢须醉倒。’兄弟,你看今日外面风雪大作,你我斗酒彘肩,不醉不归,如何?”说着提起酒壶,将酒碗一一斟满。白衣雪亦觉血脉偾张,心中升起万丈豪情,说道:“好!”二人连饮了三大碗。
杨草笑道:“今日与情教使者酣战一阵,再与兄弟痛饮一场,哈哈,痛快啊痛快!”说着又将面前的一碗酒一饮而尽。白衣雪陪着喝了。
杨草醉眸微闭,道:“文士们说酒是钓诗钩、扫愁箒,我等习武的粗人,也喜欢喝上几杯,依我看,酒是钓诗钩、扫愁箒,更是豪胆药、勃兴君!”
白衣雪笑道:“豪胆药?勃兴君?妙哉!妙哉!”杨草哈哈大笑,二人又同饮了一大碗。白衣雪道:“哥哥,小弟孤陋寡闻得紧,那情教到底是何教派?情教使者当真个个如此厉害?”
杨草道:“情教本也没有甚么声名,只是两浙东路的一个小帮派,然而近年来,竟秘密地网罗了一大批的江湖好手,在江南地区开疆拓土,声名自此大噪。不消说教主劳牧哀、副教主苏眠愁这等人物了,以及青阳、朱明、玄英、白藏四大护教,单单其麾下的十大情使,哪一个不是威名赫赫?”
白衣雪心道:“师父他老人家对情教知之不多,看来确是近几年才兴起的一个帮派。”问道:“十大情使?”
杨草点了点头,说道:“正是。今日与我对阵的‘伤情使’金杵悲,算得其中的一位,还有‘离情使’周岸孤、‘绝情使’乌夜凄、‘痴情使’曲窗叹、‘恣情使’车萤凉、‘危情使’楚梦惊、‘至情使’元坞恨、‘柔情使’尹笛寒、‘绮情使’季篱苦、‘幽情使’秋脂冷。”
白衣雪想起自己与沈泠衫假扮过情教的使者,令桀骜不驯的凌照虚服服帖帖,不敢起丝毫的异心,今日又亲眼见识了金杵悲的手段,应是当世武林一流的角色,不禁咋舌道:“十大情教使者?难道他们个个这般厉害?”
杨草神色凝重,缓缓地道:“我也只是听说过他们的名头,不过今日与伤情使切磋一番,名下无虚。其他九位使者虽未谋面,但他们既然并列为情教的使者,想来功夫也不会差不到哪里去。”顿了一顿,目光闪烁,说道:“江湖中本就藏龙卧虎,暗伏了无数的能人异士,我看那位姓桑的朋友,本领也大得很哪。”
白衣雪道:“是,不过此人总是透着一些古怪。大哥,情教的情使这般厉害,那情教的教主、副教主,岂不是更加了得?”
杨草说道:“情教教主劳牧哀,名气虽响,但这些年深居简出,极少在江湖上抛头露面,教中的事务,多由副教主苏眠愁在打理。”
白衣雪道:“哦?这是为何?”
杨草道:“劳牧哀有一独子,名叫劳恪诚,他老来得子,对其十分钟爱,不承想数年前,劳恪诚不明不白地死在了江南东路。劳牧哀老年丧子,自是伤心不已,再加上年事已高,精力不济,从此便将教中的事务,交给副教主苏眠愁打理。”
白衣雪问道:“苏眠愁?那又是何等的神通人物?”
杨草“嘿”的一声,脸上露出敬畏之色,说道:“苏眠愁在江湖中有一绰号,叫作‘翻云覆雨手’。嘿嘿,翻手为云覆手雨,其人的手段,你便可想而知了。”
白衣雪喃喃地道:“翻云覆雨手,翻云覆雨手……果是霸气。”
杨草道:“苏眠愁自代理教务以来,情教一改往日的内敛之风,处处树尊立威,一时声名大噪,因而倘若论起名气来,教主劳牧哀倒是显得黯淡了一些。”喝了一口酒,又道:“兄弟,‘宁挨一枪,莫惹一庄;摧心追魂,情教唐门。’你听说过这两句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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