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蝶翅第2/2段
之后史书的记载开始与“李涵”的记忆重合。“父亲”穆宗皇帝即位后，以为天下底定，开始准备“刀枪入库，马放南山”。这时，河朔三镇中一直被压制的“桀骜”势力借机抬头，一年之中，三镇全部叛乱，再次割据。穆宗皇帝派兵镇压，却最终失败，元和中兴的盛景化为了泡影。
此后数年，在“李涵”的记忆里，穆宗皇帝一直过着声色犬马的生活，直到长庆四年——也就是两年前——因为风疾去世。他的长子，自己的“兄长”李湛继承了皇位，便是当今天子。
宪、穆两朝的实录还没有编写完成，但史馆中已然有了不少已经“解密”的史料。李韩在翻阅时，发现牛僧孺和李德裕这两个名字已经开始出现，但此时二人之间好像还没有特别大的冲突，历史上的牛李党争应该还没有发生。
而另一件他记得的事情——甘露之变也找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学习古代史时，这是一个必考的名词解释，是以他还清楚地记得：唐文宗与其宠臣李训、郑注密谋“狙杀”大宦官仇士良，一举铲除宦官集团。文宗谎称前殿金吾卫仗院有甘露出现，令仇士良等“大阉”前去查看，不料仇士良发现了藏在此地的伏兵，劫持唐文宗入宫城，派神策军大肆屠杀前朝大臣。自此之后，宦官集团的势力开始恶性膨胀，将天子玩弄于鼓掌之间。也有人将甘露之变作为中唐与晚唐的分界线。
李韩目前翻阅的史籍里没有任何关于这件事情的记载，甚至连这一事件的四位主角都找不到。唐文宗此时应该还没即位，仅凭一个庙号李韩根本无法知道他是谁。至于李训和郑注，李韩刚刚问了何士忠，结果也是没有听说过。
可能这件事还很遥远吧！
“那么仇士良你应该也没听说过吧！”李韩随口又问了一句。他对何士忠其实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他从来没听说李韩问他的任何一个人。
“这个人我认得！”何士忠突然兴奋地叫道，把李韩吓了一跳。
“你认得？”李韩感到十分惊讶。
“是啊，他做过五坊使。我曾经见过他一回。”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没想到何士忠竟然见过仇士良。五坊使主管天子打猎用的鹰、犬等物，手下豢养了一堆五坊小儿。这帮小儿在长安街市横行霸道，长安百姓对其恨之入骨。五坊使在内宫当中已经算是一个中级使职，说明仇士良在此时应该已经有了一定的地位。那历史上的甘露之变，岂不是很可能会在不久之后发生？而那个唐文宗，难道就是自己的“兄长”？
李韩本来以为，历史的车轮还很遥远，自己还有足够的时间去煽动蝴蝶的翅膀，改变一切。可既然仇士良已然成为了“中阉”，那危险便可能已经临近了。身为天子的“大哥”是他现在唯一的倚靠，一旦皇帝在甘露之变中惨败，那后果……
何士忠的突然出声打断了李韩的思绪：“小人此生若能像仇士良一样，那便知足了！”
感叹完之后，他突然发现自家大王正在用一种极其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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