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天下第一名臣第1/2段
李涵最终也没能得知那位红衣宦官的名字。刘弘规说那人一直躲在帷帐之中，他只是凭声音听出对方是宦官，此人与吐突承璀扭打时露出了一截红色的衣袖，所以应该是一位高品宦官。至于具体是谁，他也不知道。
辞别刘弘规后，李涵又来到了长安城正南的永乐坊。之前拜访刘弘规时，李涵刻意隐藏了行迹，以防止有人跟踪。但此处便不再必要了，因为永乐坊裴宅之前，永远是车水马龙的，根本隐藏不住。
李涵非常无耻地插队，越过了那些求见裴度的中低级官员，向门仆递上了自己的名帖。还好，裴度没有像温造一样，以“亲王不得结交外臣”的理由拒绝见他。
李涵被引导至裴宅的中堂。即将要见到裴度，李涵不免有些紧张。说服刘弘规，李涵是有七八成把握的，因为刘弘规垂死之人，其诉求是非常明显而急切的，神策中尉的职位死后又带不走，所以这笔交易对他来说是非常合算，其行为的可预测性非常强。
但是裴度不一样，他已位极人臣，几无所求，李涵不确定皇帝给出的“罢李逢吉”这个条件能不能打动他。在这样一个经历过河朔强藩刺杀、指挥过淮西平叛大战的当代第一名臣面前谈交易，实在是有些太苍白了。
当李涵在裴宅的中堂见到裴度的那一刻，他承认他是有点失望的。这实在是一个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老人了，没有一点他预想中龙睛虎目、顾盼生风的天下名臣风采。
“李涵见过司空。”裴度位列三公，与他同是正一品。但他李涵这个是爵位，人家那是职事官，是要比他高出一头的。就算不是如此，他也不能让这样一位名臣先给自己行礼。
“二大王请。”裴度以同品礼回了一礼，然后邀李涵分宾主落座。
“最近几日，二大王之名可是如雷贯耳啊！”裴度笑道。
“司空说笑了。”
“集贤院烧肉、面折温左司，昨日还踹了圣人一脚，国朝开国以来，未之有也啊！”裴度笑得更开心了。
“您会聊天吗？”李涵在心中腹诽道。
“二大王此来，可是受了圣人之托？如若不然，这宰相交通亲王的罪名，度可吃罪不起。”好在裴度没有继续寒暄的意思，直接切入了正题。
“还请司空屏退左右。”李涵看着中堂中穿梭来往的仆役，对裴度说道。
裴度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朝仆役们使了个眼色，众人鱼贯而出，偌大的中堂里，只剩了他与李涵两人。
“这是圣人托我交与司空的。”李涵掏出一个卷轴，交给裴度。这是昨夜他向皇帝求来的。要想取信于裴度这种地位的人，自然不能靠口嗨。
“这些，都是二大王的谋划吧？”裴度看完，将卷轴置于案上，看着李涵问道。
“此皆是圣人订策，涵不过赞划而已。”这大明宫就跟个筛子一样，自己昨晚曾与皇帝夜谈的事情不到一日便已传遍了长安上层。
“二大王为何要教圣人做此凶险之事？”裴度的语气已是带了些严厉。
“司空，圣人铲除权宦之心已坚，且内园小儿之事，已然打草惊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二大王，你这计策看似环环相扣，无懈可击。可大王忘了，他们是宦官。圣人日日与其相处，一旦变生肘腋，后果不堪设想！”
“魏弘简接掌左军后，殿前兵马皆用左军，应可保无虞。”
“以我对梁守谦的了解，他不会弑君。”裴度似乎对梁守谦颇为信任。
“那司空担心的是？”
“圣人御下甚严，內侍军卒有小过，即被捶楚，不免有挟怨之辈。一旦为奸人挑唆，恐有五步之忧啊！二大王可能不知，
“此皆是圣人订策，涵不过赞划而已。”这大明宫就跟个筛子一样，自己昨晚曾与皇帝夜谈的事情不到一日便已传遍了长安上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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