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刚愎天子第2/2段
“臣遵命。不过……阿兄可是有紧急要事要处置？”帮忙跑个腿是没问题，毕竟一年拿你七百石粮食呢，不过这等不及要赶人走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是有些事情，这天差不多已经凉下来了，该去打猎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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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学士院建在金銮殿西侧，距离紫宸殿和延英殿很近。当李韩拿着皇帝的条子来到承旨学士厅时，一位身材肥硕的紫袍官员正在握管疾书，根本没有发现李涵的到来。旁边的案上和地上，散落着各种各样的书籍。
李涵没有打扰他，只是暗中观察。看到对方认真的样子，他不禁想起了自己当年做文科综合的峥嵘岁月。不知道千百年之后，自己会不会也成为试卷上的题目，比如：下列关于李涵的说法，不正确的是……
“唔！成了！”对面的紫袍官员突然来了这么一下，把正在脑补的李涵吓了一跳。只见对方正吹着自己刚刚写完的那道诏敕，一边欣赏，一边“口动”风干。
“翰长辛苦！”李涵笑道。这位紫袍官员，自然便是兵部侍郎、翰林学士承旨韦处厚了。
“敢问阁下是？”韦处厚并不认识李涵。
“在下江王李涵。”
“原来是二大王！翰林学士韦处厚见过二大王。”听闻是一品亲王，韦处厚赶忙行礼，由于体格过于肥胖，动作显得有些滑稽。
李涵赶忙回礼。韦处厚是“赐紫”，即皇帝特批他可以穿象征三品以上重臣的紫服，但其散官还是四品，按理李涵是不需要回礼的。但李涵知道，能够做到翰林学士这个位子的，无一不是饱学之士，而自己这个一品，完全是靠出身得来的，还是谦虚一些的好。
“韦翰长，这是……这是圣人的诏意。”李涵掏出皇帝的条子，交给对方。在下班前一秒告诉对方要加班，他也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韦处厚只是扫了一眼，便干脆利落地接了下来，并无难色。
“刘二，把史书里所有宦官的列传都再给我翻出来！”韦处厚对着厅内的一个小吏大声吩咐道。小吏得命之后，便开始在书架间苦逼地翻检了起来。
“二大王放心，一两刻钟，这诏书就能拟完。刘行立官品低微，某会派人将诏意送至中书，会有值守的中书舍人拟旨。”韦处厚显然对于自己的本管业务极为精熟。
“有劳翰长了。”
“二大王客气了。不过……下官有个不情之请。”韦处厚有点尴尬地说道。
“翰长但讲无妨。”
“二大王所制‘集贤肉’，听说极为美味。”
“哈哈哈哈！这个容易，我写个方子，派人送到学士院厨下。等翰长忙完，我们一起食之，就当替刘中尉付的润笔了。”李涵没想到韦处厚所求的只是一碗肉。这几天跟中贵名臣谈得都是关系极大的利益交换，李涵的思维模式一下还没转换过来。不过再一看韦处厚学士肥硕的身躯，也就不觉得奇怪了，这要不是整天吃肉，能成这样吗？
但他还是有一个疑问：“不过朝中皆言翰长笃信释教，这是不是……”韦处厚佞佛一事，李涵早有耳闻。
“俗家弟子！俗家弟子！”韦处厚丝毫不以为意，很有“酒肉穿肠过，佛祖心头坐”的觉悟。
二人正闲聊之时，那个叫刘二的小吏抱着一堆卷轴回来了，里面甚至还夹杂了几卷竹简。李涵想：“可能是远古时期的善本古籍吧。”只见刘二将书堆在地上，不用上官指示，便开始娴熟地分类，一边还咕囔着这个是《史记》，那个是《汉书》，这一大堆全是《后汉书》之类的话。
而此时，大唐“济公”韦处厚翰长已经坐在了几案前，准备进入工作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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