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朝会之前第2/2段
“二大王，中书李相公尚未至，不知圣人可起了？”裴度问道。
如今中书四位宰相中，姓李者有二人。李逢吉任门下侍郎，故称门下相公；李程任中书侍郎，故称中书相公。
“当年的八砖学士，如今可要成八砖相公了。”一旁的李逢吉笑道。
李程性懒，当年任翰林学士时，经常迟到。翰林学士院有花砖，院中有规定，日影过五块花砖，学士们便必须打卡上班，可李程往往都是日过八砖才姗姗来迟，因而得了个“八砖学士”的诨号。这个典故，李涵也有所耳闻，可没想到这位都做到宰相了，还是如此懒惰。
“司空，圣人……还未起呢，涵去催一下。”李涵故意在中间停顿了一下。
“也好，有劳二大王了。”裴度说道。
李涵走后，窦易直惊讶道：“这位二大王竟然敢催圣人上朝？”
“窦相有所不知，咱们这位二大王，可是神通广大呢！”李逢吉阴阳怪气地说道。
坐在主位上的裴度并未理会二位同僚，而是眯着眼睛，紧紧地盯着李涵离开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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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中书省之后，李涵一路向承欢殿奔去。路上的官吏、內侍见到这位飞速掠过的紫袍大员，纷纷驻足观看。
经过搜检，上气不接下气的李涵终于在承欢殿内见到了已经穿戴整齐的皇兄。
“阿兄……阿兄且再去睡上两刻。”李涵气喘吁吁地说道。
“小二你在说什么？”李湛一头雾水，李涵突然跑来说这么一句，他着实很懵。
“宰相李程还未到，所以阿兄还不能起。”
“李程？他没来，朕不罚他俸就不错了，为何还要等他？”李湛不忿地说道，完全忘记了这是自己一、两月来第一次正常上班。
“阿兄，李程与李逢吉有仇。数月前，李逢吉从子李仲言诬陷李程，事败流象州，此事乃阿兄亲历。今日朝会，裴司空若要对李逢吉有所动作，李程将是极大助力。”
这也是李涵刚刚一路狂奔的主因。中书四相中，窦易直态度不明，若再无李程，便是裴度与李逢吉一对一。所以，李涵刚刚谎称皇帝未起，就是为了给李程争取时间。
“既如此，那也便罢了！刘克明，派人去中书，就说朕还未起，延点半个时辰。”李湛也听明白了利害，便也不再坚持。“小二，你且去吧，既然延点了，朕便再去睡会儿，昨夜打猎打到三更，太困了！”皇帝说完，起身打了个哈欠，便转入帷屏后补眠去了。
但苦命的李涵却不能休息。虽然裴度应该已经去通知李程了，但李涵还是穿越了整个皇城，来到建福门内的下马桥前等待。
下马桥前挤满了上朝官员的仆人和马匹。仆人们坐着胡床，三五成群，一边吃早饭，一边聊天。看到身着紫色绫衫的李涵过来，众人纷纷起身行礼。李涵示意众人继续，然后无耻地向他们讨要了一只胡饼。折腾了这么久，他也确实饿了。
两刻之后，迟到的李程相公终于带着仆人通过了建福门道，来到李涵的面前。双方见礼之后，李涵便带着对方快步通过龙尾道、宣政西门和西上閤门，来到了紫宸殿前。
紫宸殿前，有资格参加朝会的五品以上职官及供奉官、御史、太常博士已完成序班。众目睽睽之下，李程相公面不改色地穿过，站到了班位最前头的宰相班中。
在众人的目光集中到李程身上时，李涵向在一旁等候的田务澄公公使了个眼色。对方立刻会意，悄悄地消失在了西侧的便门处。
一刻之后，朝阳下的紫宸门缓缓打开，在四位相公的带领下，文武百官鱼贯而入。朝会，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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