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弑杀第2/2段
看到李湛停止了挣扎，刘克明松开了绫条，将手指伸到李湛鼻口处，探查鼻息。
“刘常侍，怎么样？”一旁的苏佐明紧张地问道。
刘克明起身，缓缓说道：“天下缟素，今日是也！”
他的腰杆，从来都没有如今日一般挺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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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的烛灯再次亮了起来。灯光映照之下，众人的表情清晰可见，或狰狞、或紧张、或恐惧。每个人都在喘着粗气，以平缓那抑制不住的心跳加速。
刘克明率先平复了下来：“田宫令，按我们说好的，你去金銮殿，给当值的学士路随传旨，让他草诏召绛王入宫，然后你亲自带两个人去十六宅接绛王。”
“诺！”田务澄领命，叫了两个人，准备出发。
“别忘了走右银台门，避开左军！”刘克明嘱咐道。
“刘常侍，能成吗？”田务澄走后，一旁的苏佐明忐忑不安地问道。
“放心，皇帝和二大王将梁守谦、王守澄、杨承和这些掌权的內侍都得罪了，我们替他们杀了皇帝，拥立绛王，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可他们万一过河拆桥，借给皇帝报仇的名义杀了我们又当如何？”在禁军工作多年，苏佐明很清楚这些大阉们的“道德”水平。
“苏队将你想，如果他们杀了我们，就等于告诉天下皇帝是被弑杀的，那绛王自然也是矫诏所立，不能作数。皇长子晋王年方三岁，南衙众臣会拥立谁呢？”
“二大王？”苏佐明恍然大悟。
“正是。一旦皇帝被弑的消息传出，那裴度必会拥立二大王。一旦二大王即位，他们这些人还有活路吗？”刘克明的脸上重新带上了笑容。“只要他们不想让二大王即位，那就必须得认我们这些定策功臣！”
“刘常侍高明啊！太高了！”苏佐明不禁拍手叫绝。
“不过了是死中求活罢了，还谈什么高明！不到万不得已，谁想提着头颅做这等事？如果二大王比皇帝早生半年，我何尝不愿安安稳稳做个中官啊！”刘克明手中紧握着李涵给的那瓶伤药。
“做都做了，现在想这些也无益了！倒是魏弘简是个麻烦，他是皇帝的心腹，又掌着左军，他要是不认绛王，我们便危险了。”苏佐明说道。
“苏队将放心，明日早朝，我自有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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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田务澄的人叫开右银台门时，梁守谦便被属下从睡梦中叫了起来。前几日，他拒绝了王守澄刺杀李涵的提议。今夜，王守澄刺杀失败的消息已传遍了内宫。这个时候宫城门夜开，皇帝的贴身內侍田务澄夤夜衔命出行，他不得不警惕起来。
他已等了近半个时辰，久历战阵的他此刻竟有了一丝烦躁不安。
门外的脚步声终于响起，跟随他多年的心腹小校推门而入：“禀中尉，守银台门的军士来报，田务澄带了一个人入宫。”
“是谁？”
“勘察门籍时，对方报的是——绛王。”
“江王？”梁守谦本来卧在床上，此时却一下字坐了起来。
“中尉听岔了，不是二大王，是圣人的叔叔绛王！”小校解释道。
“绛王？圣人这个时候召绛王入宫做什么？”
“这个，末将也不知。田务澄是拿着旨意进出的，守门的军士也不敢多问。”
“好了，你下去吧！”梁守谦挥手让小校退下。
“绛王，绛王！”小校走后，梁守谦不断地在房中踱步，思考着皇帝召绛王入宫的含义。
忽然，一些记忆片段抑止不住地从他的脑海中涌出——浑身是血的红衣宦官、微笑的王守澄以及面色铁青、倒毙于御榻上的宪宗皇帝。
“不会这么巧吧？”梁守谦倒吸了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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