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破局（一）第2/2段
“奥。”李涵不置可否地回了一声，然后便将目光转向两位军士。只见二人的手都握在刀柄上，握刀的手止不住地在颤抖。
诡异的早朝，诡异的口谕，诡异的军士。
李涵已是心生警惕，他开始在脑海中不断地回放着昨晚与皇兄见面时的谈话，以图发现有用的信息。
突然，一个场景跃入了他的脑海：在自己提醒皇兄当心肘腋之变时，内常侍刘克明打碎了茶盏！
如果这不是意外……
李涵的瞳孔已经开始聚焦，他想到了一种可怕的可能。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刘克明额头的伤、打碎的茶盏、今晨的种种诡异，都在告诉李涵，这是唯一的解释。
当你把所有不可能的情况排除之后，剩下的事情，不论多么难以置信，那就是真相！
“将这三人拿下！”李涵一边厉声下令，一边抽出佩刀。
“二大王，你要做什么？”田务澄的语调虽然严厉，但已是充满了慌乱。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上！”看到手下的内园兵没有动作，李涵再次命令道。
内园兵终于反应了过来，在田育指挥下一拥而上，将三人制服。
“说吧，你和刘克明到底做了什么？”李涵俯下身，向被按在地上的田务澄问道。
“二大王在说什么，小人听不懂。二大王如此对待敕使，可是形同谋反！”田务澄一边装傻，一边威胁道。
“如果阿兄还活着，我亲自到大明宫去给他请罪。如果他被歹人所害，那我定要为他复仇，将贼人碎尸万段！”李涵愤怒的语气中已带上了一丝悲伤，他知道，自己再见到活着的皇兄的可能性已经不大了。
“小人还是听不懂二大王的话，二大王要杀小人，那便动手吧。不过杀害敕使的后果，还请二大王想清楚！”事到如今，田务澄只能硬扛到底。
谁知李涵并没有理会他，而是转向了他身边的两位击毬将：“两位卫士，这位田务澄宫令是孤儿出身，又是个宦官，他不要命了，我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可看你们二位的年纪，应该都会有父母家室吧。我现在给你们一个选择。”
“如果你们犯的不是十恶重罪，我保你们不死。如果真的是不赦之罪——比如弑君，那我救不了你们，但可以保你们的父母妻儿不受牵连。当然，作为交换，你们要把你们做的事情和盘托出，不得有丝毫隐瞒。如果你们不答应，今日依然无法活着走出王府，而且你们的家人，都要全部连坐处斩！”
两位击毬将参与弑君本便是被人裹挟，并没有真正动手，听到李涵的这番话，已是起了活泛心思。
“而且，寡人这个条件，只给你们两人中的一人。我倒数十个数，十个数之内，先出首者作数。另一人，立刻格杀！”
“十……九……八……”李涵说完，便开始倒数。
“六……五……”
“大王！我说！我说！”田务澄右侧的那名击毬将终于忍不住了，大声地叫道。
——————
“将温造拿下！”紫宸殿内，王守澄眼看局面就要失控，便对着控制紫宸外殿的击毬将们命令道。
两名击毬将依令上前，举着横刀，向温造走去。此时殿内的重臣都已明了，皇帝绝不是什么急病而亡，这是宫变！否则，只要让裴度出来说明情况就可以了，何须如此？
但王守澄也不在意众人是否看出，看出来了又怎样？太宗皇帝在玄武门难道就不是宫变吗？最后众臣不也都认了吗？
两位击毬将越靠越近，但温造浑然无惧，毫不退缩。就在二人即将出手制住温造的时候，一个紫色的身影如利箭一般从前廊处冲了过来，飞身将其中一名击毬将踹了出去，同时夺下了对方的佩刀。
此人，赫然正是左金吾卫大将军李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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