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眼泪与毒酒第1/2段
得到了李涵的保证后，太皇太后满意地离开了紫宸殿。
“大……殿下，咱们回少阳院吗？”何士忠问道。他也知道自家主人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亲王了，但多年的习惯称呼还是让他差点把“殿下”叫成了“大王”。
“不，先去承欢殿。”李涵干脆地说道。
承欢殿与紫宸殿距离很近，李涵没有乘辇，而是安步当车，兼做锻炼。不一会儿，熟悉的承欢殿便出现在眼前了。
“江王涵求见贵妃及晋王。”李涵对着院门前的內侍说道。內侍不敢怠慢，赶紧前去通报。
“殿下请！”很快，小內侍去而复返。
这一次，再也没有人在院门口对李涵进行监搜，但他觉得，这一次入殿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艰难。他不知道如何面对郭贵妃。
李涵鼓起勇气，尽量像以前一样迈步穿过殿庭，从打开的殿门可以看到，身着一身素服的郭贵妃已经在此等候。
李涵快步上前，正要见礼，却见郭贵妃抢先肃拜于地，口中道：“拜见殿下。”
李涵大惊，赶紧将对方扶了起来：“贵妃这是做什么？你我同品，何必行此大礼？”
“殿下如今已是监国，自是不能再比往常。”郭贵妃的眼眶红红的，显然是哭过一场。
“阿兄他……”李涵本想说几句安慰的话，但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不听人劝，才有今日。”郭贵妃平静地说着。“殿下坐吧！”
郭贵妃的表现，竟然远比他想象中的要坚强得多。反而是李涵自己，在看到那个熟悉的榻上空空的主位时，脑海中便不断闪现出他们兄弟之间交谈的画面，压抑了半天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地夺眶而出。
“殿下已为他报了仇，相信他在天有灵，也会为有殿下这个兄弟感到欣慰的。”竟然是郭贵妃反过来安慰李涵。
“阿嫂，是我害了阿兄！如果不是我太急，让他得罪了那么多权阉，刘克明未必敢铤而走险。”李涵丝毫没有掩饰自己在这件事情上的责任。
“殿下替他所作的谋划，已近周全。他苛虐下人，殿下也劝了不止一次。皇帝受天下供养，便要担得起那份责。今日之结局，怪不得旁人。”
李涵能看出来，郭贵妃对大行皇帝并非无情，那肿得像樱桃一样的眼睛便是明证。但她在自己面前表现出的冷静与理智，又着实让人心生敬佩。
李涵一揖到地，表达自己的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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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嫂，晋王呢？”坐定之后，李涵问道。
“在后面呢，跟他弟弟在一块。”郭贵妃答道。李涵发现，她没有再纠正自己这个“阿嫂”的称呼。
“我想见见晋王。”李涵道。
“殿下见他一个小孩子做什么？”郭贵妃不解地问道。
“这皇位本应是他的。”
“太皇太后和大臣们是对的，主少国疑，让他一个三岁的小孩子做皇帝，只会害了他。”李涵即将成为皇帝的消息已然不是秘密。
“阿嫂，还是让我见一见他吧。”李涵坚持道。
“好吧！”看到李涵如此坚决，郭贵妃也不再阻拦，让人将晋王唤了出来。
“侄儿见过阿叔。”三岁的小皇子依然像一个小大人一样向李涵行礼，只是眼眸中显然没有第一次见面时的欢快之色。
“阿叔，阿娘说阿爷再也回不来了，是真的吗？”
小皇子的问题让李涵的心就像被重锤敲了一下似的。思虑再三之后，他还是如实答道：“大大王，你阿娘说的都是真的。”
李涵看到，自己说完这句话后，泪水已经开始在皇长子的眼眶里打转。他于心不忍，但同为天家子孙，他必须让对方坚强，否则便是对天下不负责任。
李涵蹲下身来，把住小皇子的双肩，盯着他的眼睛道：“吾侄当为尧舜！”
“殿下！”三岁的晋王并不懂李涵话中的意思，但一旁的郭贵妃已然失声。
“阿嫂，殿里有纸笔吗？我想写个东西给侄儿。”李涵平静地说道。
很快便有宫人奉上纸笔，研好墨汁。
李涵摊开一张光滑的白麻纸，提笔蘸墨，用从柳公权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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