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君临（一）第2/2段
大典结束，御辇还宫之时，李涵已是心绪渐平，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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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书都堂，会食完毕的三位宰相正在饮茶消食。
大典整整持续了一个上午，他们回到中书之时，已是日上中天。早已等候许久的中书小吏替他们换下了沉重的吉服，从今天开始，文武百官都要为大行皇帝服丧二十余日，以表哀思。
因为整个上午的时间被耽搁，所以三位宰相都自觉留下来加班，即使是最为懒惰的李程相公也没好意思走。此刻的他们，正在享受午间难得的闲暇时光。
“终于结束了！”窦易直如释重负地说道。
“窦相公，我俩是结束了，不过裴司徒这个山陵使可还要忙上好几个月呢！”李程相公略带幸灾乐祸地说道。
主位上的裴度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两位快些用茶吧，还有这么多事要做呢。”
李、窦二人闻言，看了看自己案上堆积如山的公文，顿时也没有了开玩笑的心情。
“‘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什么时候才能过上刘和州那种神仙日子啊？”李程吐槽道。
“那要不要我向圣人保举你去做工部尚书啊，我保证你比刘禹锡还闲，十天都不会有一个人来找你！”裴度的嘴也不饶人。
“呵呵，那还是算了。”李程撇了撇嘴，讪讪地说道。
工部是权力被使职差遣侵蚀最严重的部门之一，其下辖的工、屯、虞、水四司都是能“白日见鬼”的冰厅，去了那里，基本就相当于与世隔绝了。李程相公只是懒，并不是不喜欢热闹。
二人正在斗嘴的时候，一名小吏走了进来，在裴度身边耳语了几句。李程和窦易直都认得，那是裴度带进中书的心腹。
“二位，圣人把韦处厚和路随两位翰林学士召到了延英殿！”小吏走后，裴度收起了玩笑的面孔，严肃地说道。
“是草诏还是问询？”李程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翰林学士最重要的两个职能便是草拟诏令和充当顾问，如果是后者，那没什么问题，可如果是前者，那就严重了。新皇帝登基第一天便在不通知宰相的情况下颁布诏令，绝不是什么好事。
裴度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三人无法，只能一边开始加班，一边等待进一步的消息。要是皇帝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他们少不得要叩延英门请对。
好在没过多久，刚刚那个小吏便传回来了新的消息。让宰相们担心的情况发生了，皇帝果然是在草拟诏令。
“第一道诏令刚刚发出，枢密使杨承和，被出为湖南监军。”裴度向两位同僚分享了他的情报。
这个情报解释了皇帝为什么不通知宰相，毕竟宦官乃天子家奴，理论上生杀予夺是由皇帝全权做主的。但新帝即位当天便罢免枢密使这种“大阉”级别的宦官，还是不免让三位宰相动容。
“圣人这是？”李程相公用问句表达着自己内心的惊讶。
“恐怕是要动一动了。”裴度隐晦地说道。这几日裴度明显能感到，李涵比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成熟了不少，已露三分帝王英气。
“裴司徒刚刚说第一道诏令，难不成还有第二道？”窦易直问了另外一个问题。三人中，他最为忐忑，因为如果皇帝要算宫变那天的账，肯定少不了他一笔。
“是，两位翰林学士，都还在延英殿内！”裴度缓缓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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