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辞表第1/2段
“殿……大家，该歇息了。”紫宸内殿中，已经正式升任为东头供奉官的何士忠对李涵说道。由于李涵的身份转换的太快，让何士忠在称呼上屡屡出错。
窗外又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就像宫变那天一样。
李涵最终选择紫宸内殿作为寝殿还是很让何士忠惊讶的，毕竟大行皇帝就是在这里被弑杀的。而且紫宸内殿虽然名义上是天子正寝，但自从高宗以来，都极少有君王把这里当做真正的寝殿。
其实李涵选择这里的理由很简单，就一个字——近。如果摊开一副大明宫的平面图，便不难发现，紫宸内殿离皇帝经常活动的延英殿、紫宸外殿、金銮殿、宣政殿都非常近，尤其是离举行朝会的紫宸外殿只有一步之遥。
“嗯。”李涵心不在焉地答应道。他正在构思下一步该如何做。主政几天下来，千头万绪的政务让他一个头两个大，就像面对一个巨大的苹果一样，不知道从哪里下嘴。
“算了，明天再想吧，也不急在这一时！”李涵想道。穿越以来，不管多忙，他都严格保持着良好的作息习惯。这具身体血缘上的曾祖父顺宗皇帝和父亲穆宗皇帝都是因为中风去世的，他可不想也“英年早逝”！
正当李涵准备就寝的时候，一个小内侍突然跑了进来汇报道：“大家，右神策中尉梁守谦在殿外求见。”
“梁守谦这么晚来，是想要做什么？”李涵的脑海中飞速地掠过数种可能。
“让他进来吧！”思考了片刻之后，他还是决定召见这位右神策中尉。
梁守谦在內侍的导引下来到内殿中，即使身着丧服，但依然挡不住那种杀伐决断的将军气质。这几天以来，李涵明显觉得这位梁中尉有些沉寂，但今晚的梁守谦又恢复了初见面时的那种感觉。
“臣梁守谦拜见陛下！”梁守谦恭恭敬敬地下拜行礼，但腰板依然挺得笔直。
“梁中尉请起，中尉夤夜到访，可是有要事？”看到梁守谦的表现，李涵感觉对方应该是要来找自己摊牌了。
“请陛下屏退左右。”梁守谦要求单独会面。
“你们都下去吧！”李涵挥了挥手，让何士忠等人退下。
“大家……”何士忠面露焦急之色，准备劝谏，却被李涵止住了：“无妨，你们去吧！”
李涵并不害怕梁守谦来个伏尸二人、血溅五步。一来他进入紫宸殿肯定是经过监搜的，不可能怀有利器；二来他都快五十了，就算他曾经经历过沙场，如此的年纪，也不能拿自己这个十八岁的年轻人怎么样了。
“梁中尉现在可以讲了吗？”众人退出后，李涵微笑着问道。
“陛下打算如何处置老臣？”梁守谦问得非常直接。
“梁中尉此言何意，宫变那日的事情，朕不都说过不追究了吗？”李涵仍是微笑着说道。
“元和那场宫变也不追究了？”梁守谦今日果然是来摊牌的。“元和宫变的真相，陛下应该都知道了吧？”
“不错，王守澄临死之前，已经将宫变的前因后果和盘托出。”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李涵也不再遮掩。
“那陛下可是要为宪宗皇帝复仇？”梁守谦今晚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
“如果是呢？”李涵不置可否。
“那便请陛下即刻赐死老臣，不要再玩温水煮青蛙的伎俩。”梁守谦说到赐死，眼中竟然没有丝毫畏惧，反而直视着李涵。
“朕不是大行皇帝，不会逞一时之快。”李涵也直视着对方说道。
听到李涵的恢复，梁守谦竟然顿了一顿。但很快，他便又抬起了头，说出了一句让李涵也震惊不已的话：“若陛下今夜放臣出紫宸殿，臣明日便会行死中求活之举！”
这便是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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