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李德裕第2/2段
“十六丈，今日小侄与白乐天一同入城，颇有耳目一新之感。”李德裕说道。
“哦？九郎看到了什么？”裴度笑着问道。
李德裕将自己刚刚所见到的事情向裴度详细地复述了一遍，裴度听完只是微笑着点头，并无意外之色。
“圣人要重整北军，现在左、右神策中尉与京兆尹天天会面，在整个京兆府全面清查两军中的冒籍和空额者。”裴度向李德裕解释道。
“北军势力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圣人刚刚即位便大动北军，不会出什么危险吧？”李德裕身为宰相之子，当然明白神策军的水有多深，不禁担心地问道。
“九郎来的路上不是见到天策军了吗？”裴度笑着说道。
“是啊，听说是天子新建的亲军。”李德裕道。
“不错，如今的天策军兵力已达四千，步骑各半。虽新老掺杂，却已是战力初成。如今大明宫城，皆由天策军负责防卫，神策军根本无法插手。
这半个月来，两军中的军将和中官一批批地被抓，虽然也出过一些小的乱子，但终归没有大的差错。”裴度任真地解释道。
“十六丈也在其中出了不少力吧！”李德裕笑着说道。他是非常清楚这位首相在军中的影响力的。
“我身为首相，自然责无旁贷。”裴度并不讳言自己在其中的作用。“不过两位中尉也都是志虑忠纯之辈。更重要的是圣人之志甚坚！”
“小侄正想问十六丈，这位新君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一路上，李德裕不断地听说这位新君的各种事迹，但口口相传的东西往往做不得真。不过他知道，裴度这位阅人无数的首相一定能给他一个准确的答案。
“新君之志，远比宪宗皇帝要远大。且从目前看来，其才智、意志都要强于宪宗皇帝。”裴度缓缓说道。
宪宗皇帝是离他们最近的一个“明君”，又是二人十分熟悉的人物，是以自然而然被拿来当了参照物。
“可天子只有十八啊！”李德裕还是对新天子的年龄有所担心。
“文皇帝起兵之时，也只有十八啊！”裴度感叹道。
“可……那毕竟是文皇帝！”李德裕对于裴度拿唐太宗比新君感到有点惊讶。
“不错，如今的圣人确实还远不如文皇帝。但从他即位这一月多的行事来说，却是沉稳得不似十八岁的少年。
就拿刘栖楚来说，我因为他党附李逢吉而罢免他，却被圣人驳回了。而今你也看到了，这位刘大尹已然成为了圣人手中整顿两军的一把利刃。据说当时圣人在延英殿召见完刘栖楚后，刘栖楚是哭着从延英殿出来的。”裴度道。
“圣人驳回了十六丈的罢免状，借此收服了刘栖楚的心。李逢吉远窜，刘栖楚在京中已是孤臣，无所顾忌。且使功不如使过，用性情刚烈的刘栖楚做酷吏，整顿两军和京兆府。真真是了不得！”李德裕何等聪明之人，自是很快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
“这也我今日请你来的目的。你是我举荐给圣人的。这两日，圣人可能便会单独召见你。”裴度认真的说道。
“是十六丈举荐了小侄？”李德裕第一次听说这个事情。
“不错，圣人需要一个能帮他安邦定国的宰相之才。某年老体衰，这一辈子的经历都用在元和年间一场又一场的大战之上了。圣人春秋鼎盛，需要一位年富力强的宰相辅佐他成就大业。
圣人与先帝虽为兄弟，但二人除了血缘之外毫无相似之处，你决不可孩视之。今日回去之后，你便要着手整理你的治国方略，待圣人召见之时才不会手忙脚乱。你要记住，隆中对的机会，只有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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