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潞城行——死者第2/2段
“陛下的意思是，凶手是军中之人？”
“还有更合理的解释吗？”李涵反问道。
“刘卿，那三具尸体抬回来了吗？我要看一看。”李涵说道。
“就在帐外，陛下请。”
李涵跟随着刘沔来到存放尸体的地方。在火把的照亮下，李涵看到了三具身着黑衣的尸体，越莫二十多岁，面色苍白，并无胡须。
“禀陛下，三人的致命伤都在后背。一箭毙命，凶手的箭术定然极为高超。”刘沔的评论佐证了李涵的猜测。在这个年代，箭术高超的人一般都是职业军人。
李涵看了看三具尸体，没有发现什么疑点，正准备离开。但就在他转过身的那一刻，一个可怕的想法突然跃入他的脑海。
这三具尸体，竟然都没有胡须！在后世，二十多岁不留胡须再正常不过了，可在如今，便太不正常了。
“刘沔，你过来。”李涵将刘沔叫了过来，低声吩咐了几句，然后与殷侑一起回到了大帐。
二人前脚刚坐下，刘沔后脚便到了：“禀陛下，正如陛下所料，他们三人，都是宦官！”
刘沔的话让整个大殿顿时充满了阴冷的气息。宦官这种职业在长安城实在是多到不能再多，李涵每天见宦官都要见吐了。但在这潞州山中的荒郊野岭出现宦官，那便太不正常了。
“陛下，附近有宦官的地方只有一个。”殷侑出言提醒道。
“朕知道，潞州监军院！”李涵面色铁青地说道。
二人都想到了同一种可能。三人极有可能都是潞州监军院的宦官，又在御营附近被军用的羽箭的杀死。那么最合理的推断便是：潞州监军宦官发现了紧急情况，准备赶来给皇帝报信，却在即将到达的时候被昭义的藩镇兵截杀了。
如果这个推断成立的话，那便意味着昭义节度使刘从谏正在策划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而李涵等人的下一站，正是潞州。
“陛下，要不要折返？”实际上负责整支天策军的刘沔提出了一个最稳妥的提议。既然潞州城可能有危险，那便折返再取到河东道便是了，没有必要去刘从谏那里冒险。
听到刘沔的提议，李涵并没有立刻答复。虽然刚刚的推理顺理成章，但仍然有疑点。
“殷卿，现下的潞州监军使是谁？”李涵问向殷侑。在出行之前，几位宰相汇通殷侑将李涵将要经过藩镇的高级官员的档案资料全部梳理了一遍。虽然此次出行兵贵神速，但殷侑依然将这些档案带在了身上。
听到李涵吩咐，殷侑赶忙跑回自己的营帐，将档案取了回来：“陛下，现下的潞州监军使名叫李志。长庆年间，先节度使刘悟抓了当时任潞州监军的太后义子刘承偕。穆宗迫于刘悟的压力，只能流放刘承偕，之后继任的便是这位李志。”
“哦！既然之前出了这么大的事，那下一任的监军使一定是枢密院精挑细选的吧！”诸道监军使都归枢密院管辖，所以李涵如此说。
“按理说应该是这样，”殷侑接道，“当时朝廷要靠刘悟制衡河朔，肯定不能再选一个生事的节度使，当时掌权的枢密使王守澄……”
殷侑说道这里，自己自动停住了。当时的枢密使，是王守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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