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我变成了老四第1/3段
第二天,去到厂里。吴师傅吴领班一个个给我介绍钳工组成员。钳工组包我一共9个人,最老的是王师傅,武汉人,技术最好,公鸭嗓子,典型的不修边幅,胡子从来没有看到刮干净过,衣服也穿得邋邋遢遢,个子不高,头发有一半白了。和吴师傅是一个厂出来的,在武汉厂里是他的领导,来到深圳打工后,变成了被他领导,真是皇帝轮流做,今年到我家。他是钳工组唯一一个敢顶撞吴师傅的人。这个厂领班权利很大,大到什么程度呢?平时的加班安排就不说了,每年加工资的时候,香港人把工资总额给到每个组的领班,领班想加给谁就加给谁,全部加给一个人也可以,香港人绝对不过问!这个太厉害了。正是因为这个不合理的加工资制度,导致我和弟弟的工资一直加不上去,也导致了我几年后的彻底失望,愤然辞职。心里完全抵消了吴师傅让我兄弟俩进厂的恩情。现在想想觉得自己不该怪吴老头子,毕竟每个人都有私心,如果让我来分钱,我可能也会给自己分多一点,而且他让我兄弟俩进厂,在那个进厂特别艰难的时期,给了我兄弟俩一个打工的机会,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吴师傅,在这里说一声谢谢你,真心地!
第二个人是徐师傅,叫徐大林,武汉人,也有50来岁,个子175左右,眯细眼,头发稀疏。两边脸颊的肉由于过多开始下垂,大大的肚子。穿衣打扮一丝不苟,谈吐不凡。别看年纪大,可扣妹仔是高手,最快纪录是从武汉回深圳的火车上,认识了一个妹仔,下了火车就直接开房。这事我和弟弟都很清楚,因为徐大林开的房是我和弟弟的租房,跟我们拿的钥匙。我也不知道那个妹纸看中了徐大林哪一点,连一个房都舍不得开的人,你跟他约什么炮!只是他的名字没有取好,他叫徐大林,养修部有一个主管叫徐柏林,这名字一听就高端大气上档次。你看,一字之差,人家当主管,你只能当打工仔,虽然主管也是打工的,可人家是白领啊。
徐师傅领我到最前面的一个工具柜旁边,“这个就是你的位置了”他笑了笑,用WD40在工具柜上面喷了喷“这个工具柜的主人已经换了三四个,你拜拜它,这样可以做得长久些”
“不要听他胡说”钳工组的人围了过来,“你又在这里开新来的玩笑了”
“你弟弟在这里排老四,我们组有三个姓徐的,我叫徐大林,年龄最大,排老大,”指着旁边一个30岁左右的年轻人,“这个叫徐刚,贵州人,排老二”又指着边上25岁左右的年轻人“这个叫徐??,陕西人,排老三。”“你弟弟后面进来,年纪最小,所以排老四,现在你来了,你是哥哥所以你现在排老四,你弟弟排老五了”。虽然是当时的一句玩笑话,可老四老五就这么叫开了,直到现在,1995年到2020年,25年过去了,崇光电气制品厂的老同事看到我们,还是会老四老五的叫,听起来不知道有多么亲切。
一会儿文员阿花给我送来了工衣,咖啡色的。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过香港的录像片,监狱里面的犯人穿的就是咖啡色的衣服,只是上面多了一排编号。
从这个厂的工衣中就可以看出这个厂森严的等级制度。香港人不穿工衣。主管经理级别白工衣,线长领班级别黄工衣,养修部技工咖啡色工衣,机制部塑胶部技工蓝工衣,普工青色工衣。普通文员粉红工衣,高级文员白底红条工衣。绝对不可以越级找领导。我如果不是偶然一首诗写的好,可能在这个厂工作五年永远也没有机会跟经理那个大boss说一句话。
钳工组还有两个武汉人,一个是胡师傅,一个是严师傅。胡师傅叫胡新华,40多岁,比我高一点,胖一点,为人忠厚诚实(不是老实),经常为我兄弟俩仗义执言,对我兄弟俩照顾有加,不知道我兄弟俩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运气。所有的武汉人当中,跟我们最贴心的一位了。养修部有100人左右,分了六个组。钳工组,机加组,五金模组,塑胶模组,水电组,还有木工组。每个组有一个组长,在这里叫领班,每个组配一个主管。除了钳工组的主管是湖南人,其他组主管全部是武汉人。不知道香港人是怎么想的,配那么多主管干什么。哦,还配了一个大主管,50岁左右,也是武汉人,一双鱼泡眼,有一点神经兮兮的样子,经常会走到你身边,突然大声叫你的名字。他可以跟香港人一起吃饭。在当时那可是无上的荣誉。那个时候养修部就传说他的工资过万了。95年工资过万是什么概念呢?可以一个月在深圳买五平方以上的商品房。那个时候沙井还没有商品房。直到02年沙井市民广场旁边的丽莎花都商品房楼盘出现,我买了一套2房一厅的,打完折2900一平方,首付是4万多块。
第一天上班我弟弟和徐刚带着我去装配部修机。装配部的机器比较简单,一些超声波机,,小冲床,他们这边叫灰士机,一些包装机等等。装配部女孩子占大多数,一条产线除了拉长一个男孩子,拉货收货一个男孩子,其他都是女孩子,其中以广西女孩子居多。用香港人的话来说,就是女孩个厂工作五年永远也没有机会跟经理那个大boss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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