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烽火南下5第2/2段
张哲看洪承畴左侧下方有一凳子，便走上前拱手道：“洪大人，这凳子可是为草民准备的？”
有趣！
洪承畴玩味地斜睨着张哲，她想看看这个年轻人想干什么。
张哲见洪承畴神情古怪，估摸着想给自己压力，于是道了一声谢，毫不犹豫地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
洪承畴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微笑，道：
“你是何人？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张哲端坐凳子上，凝视着延绥之地的最高长官，不卑不吭地说道：
“洪大人，草民张哲既能冒昧求见，自然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洪大人既然允许草民进帐，想必已然知道草民出自西安张家，兄长张义堂刚刚擢升为大人手下游击将军。”
“哦，哈哈，”洪承畴哈哈一笑，这一笑不无调侃之意。他只是好奇这个张家小子想干什么，并非是重视张哲。
“洪大人似乎小觑了草民！”张哲脸色一端，正色道。
洪承畴脸色一沉，双目刀子一般盯向张哲，道：
“你既口口声声称自己草民，当知道自己的身份，一个张家的嫡子又如何有资格坐在本官面前。”
“大人，在下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在下即使坐在这里，也还是在仰望大人，大人不觉得已经高高在上了吗？”
张哲顿了一顿，不给洪承畴发飙的机会，继续道：“大人，在下如果能让王左挂两日之内南下进入合阳，不知是否有资格安坐此凳？”
洪承畴脸色一变，双目瞪着张哲道：“来人，把此狂妄小子赶出帐去。”
帐外甲士应了一声，一挑帘子便进入了帐内，虎视眈眈朝张哲逼来。
“大人何需动怒，大人在等着王左挂出城，不过王左挂一定在等山西的消息，一旦山西的王嘉胤给予他满意的答复，王左挂必然东蹿进入山西，到时大人劳师动众，一无所获，不仅有损大人名声，而且必然引来朝廷对大人的不满，说大人贻误战机，驱贼入晋，大人好不容易积累的英名怕是要付之东流。”
张哲一口气说完此话，那两个魁梧的甲士已经到了他面前，各自探出一手去捉拿张哲的双臂。
洪承畴轻喝一声“退下”，那两个甲士应了一声，躬身退下。
“好一张利嘴，你怎么知道王左挂想蹿入山西？”洪城畴淡淡道。
“很简单，王贼上一次就败于大人手下，那时大人不过是总督府参政，领兵不足一营，而今日大人已是延绥巡抚，手下兵多将广，王左挂从心理上就不想面对大人，他之所以快速南下，突然攻下韩城，就是为了逃脱大人的追击，今日大人驻兵黄龙，王左挂的第一选择不是南下而是东进，不过他应该在等山西流寇的回应。”
洪承畴垂着眼皮听张哲分析，张哲的话有拍马屁的嫌疑，洪承畴心中不无得意。
三边总督名下有九个总兵，三个巡抚，独独他以文官之名而行武将之事，跟常胜将军比也不遑多让。
“张哲，张三公子，你刚才说两日之内让王左挂出城南逃，可是戏言？”
“军中无戏言！”张哲斩钉截铁地说道。
“好！张哲，你有什么要求？”洪承筹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张哲早有腹稿，立即应对道：“素闻大人主张以剿优先，在下十分认同，不过在下要替那些新近加入流寇大军的流民求个情，大人杀了那些该杀的，可否放过那些流民？”
洪承筹一愣，张哲这个要求的确出乎他的意料，不是升官发财，竟然要保几千流民，实在是有趣。
不过，从贼者都该死，只有杀一批，杀怕了他们才会敬畏朝廷，下次不敢轻易从贼。
“哦，何谓该杀，流民又为什么就不该死？”洪承畴问道。
“大人，王左挂手下三千老兵几乎都该杀，这一杀足以成就大人威名，又足以震慑流民，使他们不敢再轻易从贼，这一杀一放，刚柔并济，大棒胡萝卜齐下，既能杀鸡儆猴，立朝廷之威，又能彰显朝廷之仁义，我想这其中的最大好处就落在大人头上，大人何乐而不为呢？”
是啊，杀三千，放七千，凶威滔天，仁慈滔天，朝中何人能指责我洪承畴只懂杀戮，民间又岂会说我洪承畴是杀神，这小子说的倒是没错，不过本官要是这么答应了，岂不是便宜了这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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