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九 红粉多妩媚第2/3段
她唤他一句任伯，他就能为她赴汤蹈火。
只是程明此刻没有这份闲情看这番主仆情义，一手拨开任伯，蹲下身子，那张脸几乎凑到钟夏面前，问了一句，
“我师弟呢？”
这个身材高大的男儿，天循强者，声音有些颤抖。
“他和我一起被刮了下来”钟夏被程明的神情吓醒了几分，“然后，然后……”
“然后怎么了？”
程明有些急迫，手按在了钟夏肩头，不觉间使了力，钟夏吃痛，闷哼一声。
“放手！”任伯怒喝，哪怕眼前是天循境，他也不容有人冒犯钟夏。
言罢，作势就要出手。
“任伯，没事的。”钟夏忙出言制止，她直面程明，方才分明感受到了澎湃的杀意，简直要把她淹没一般。
“我们被风刮远了，我……我也不知道他落到了哪里。”
说这话时，钟夏感觉恢复了不少，站起身来，那被她压在身下没入土中的剑，终于落入了程明眼中。
他轻轻将剑抽出，剑身黯淡，不似平日的寒芒四射，许是主人不在旁的缘故。剑尖的血沾着土，结成了灰红色的暗痂。
错不了，这是他师弟的剑，有个文绉绉的名字，叫清影。
“照顾好你师弟。”
潘碧天的话犹在耳旁响起，他以为自己早已不是当年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眼睁睁看着亲人赴死。原来这么多年，也没变过。
一念至此，心魔滋生。
体内冥力澎湃，杀气如出笼野兽，四处肆虐。
钟夏一行面色纷纷一变，程明的杀意太浓烈了，而且不加掩饰，也许下一秒就会暴起。
也就在这时，程明怀中一物透出清凉，将那凶戾的心魔再次镇压。
那些杀意忽地散去，程明也像一下苍老许多，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那柄剑，又细致地包好，不与众人半句言语，径自离去。
这一夜，潘碧天躺在竹椅上，不知为何地留下一行浊泪，连他也莫名其妙，仿佛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少了那两家伙，倒也真怪冷清的”潘碧天喃喃，他不知道，这一冷清，就是十年。
楚水，养活南疆不知凡几多人的母亲河，这一夜，漂入了一个肌肤龟裂的少年，在其飘来的方向，留下一路红色的痕迹，很快散在无垠的楚水中。
只是这人的血还未流尽，倒也神异。
一袭白衣从远处而来，踱步在这夜晚宁静的楚水上，衣裙飘然，出尘的像个仙子。
她来到漂流的少年身边，少年便不再流动，而是静止在那里。盯着少年看了好一会儿，白衣捏了个手诀，少年浮空而起，随着月光，越来越远。
少年再醒来，身体暖洋洋的。他想转头，这才发现整个人是被锁在了一池温泉中。眼前满是蒸腾的水雾，但也看得见自己那副千疮百孔的身体。
他记起来自己是被那大鹏舞动的飓风扇下近千丈的高空，哪怕自己是所谓的神体小成也难以承受这种程度的冲击，他还想起来自己应该是落在了一处斜坡上，最后落入江中。模糊中他的意识恢复过一次，那种虚浮的漂流感不会错。
只是眼下，这里是何处，自己又是被何人锁在了这里。
正想着，哒哒的脚步声渐渐靠近。水雾中，只看得清一双玉足，肤白凝脂，那人走近，于是纤细高挑的双腿也显露出来，在一席薄纱后摇曳生姿。
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好在赵亦年岁尚且不大，对这些方面不曾有过幻想，倒也真是简单欣赏一番。反而不小心牵动伤口，疼的咧了咧嘴。
练就这番体魄后，都许久没有经历这种痛感了。
来人终于到了温泉的岸边，赵亦也得见她的容貌。
“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章颖脸上挂着同四年前一模一样的笑，仿佛眼前这少年还是那个逃脱祭礼无处可去的可怜虫。
“你怎么找到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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