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六 白船镇邪第2/2段
“他这是，怎么了？”
云轻罗急的额头沁出一层细汗，也无法回答罗峰。
赵亦的意识，在一片黑暗中，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现状。
一般来说，冥想往往会陷入一片黑暗，这象征着没有干扰。只是当赵亦如同接收到某种信号，下意识地觉得不安，想要退出冥想状态时，却发现无法离开。
他被困在了这样的一片黑暗中。
在这样的一片黑暗里，纯粹的邪恶意念膨胀。一声声呢喃低于在赵亦的耳旁。
“去死！”
“你怎么不去死！”
“你就该死！”
一双双手臂从未知处伸出，牢牢地束缚住赵亦。
那些面孔渐渐清晰。是张家的老奴，是枫林街上会好心给他一碗汤面的胖老板，是那个不怒自威的张府主人。
此刻，全部带着仇恨与怨毒。
赵亦的拳头握紧，不是对他们言语的愤恨，而是来自心中挥之不去的内疚，还有最深处的恐惧，害怕终有一天，自己会被苍生指着鼻子，用各种卑鄙的言语咒骂。
随着一个少年面容一丝丝明晰，那张赵亦永生难忘的脸，月色下送别自己少年，满是厌恶与冷漠地说出这句话---
---“当初我就刚让你死掉。”
赵亦的内心防线，彻底崩溃。
外界，赵亦蓦地睁眼，眸子里的赤色让人不寒而栗，一股少年人不该有的戾气扑面而来，如同一把利刃，压住云轻罗和罗峰的咽喉，让他们发不出话语。
“唔~唔~”
二人挣扎，只发出无力的呜咽声。
赵亦抽出灵剑，剑身也弥漫上灰暗的色调，两个红色符文，在剑身上显现，妖艳动人，在云轻罗二人眼里，却化成无尽的震怖，看着这柄剑离他们越来越近。不断告示着死亡的临近。
一道白光忽地将赵亦笼罩进去，楼船需要凝聚在他的上空。
一名男子，从楼船中迈步而出，看不清面容，只觉得那眸子里，有对天下苍生的悲悯。
红色符文骤然脱离灵剑，自行化作赤色长剑，刺向楼船上的男子。
男人一挥手，精妙的各式机件从袖中飞出，排列变换间，就将气势汹汹的两柄凶煞之剑困住，不断磨灭。
剑身上，裂纹弥漫。
“干硎，何苦至此。”
男人开口，如同在劝诫一名误入歧途的朋友。
赤色的长剑中，有声音回复他，语气中对一切的怨念不加掩饰。
“这世上，我只信她一人”
长剑自行崩碎，两个符文缠绕起来，化作一柄，破开机件，冲着黑色大渊而去。
“唉”
男人叹息一声，立时一道耸入天际的城墙拔地而起，将长剑拒在了黑色深渊以外。
一柄巨锤从天而降，砸在剑身上，只听得一声悲悯，剑身断裂，化作点点猩红消散。
围绕赵亦的黑暗消逝，重见光明的刹那，这才看见灵剑正卡在罗峰二人脖颈处不到一寸，连忙抽剑入鞘。
二人顿时长呼一口大气。
赵亦看向怀中的楼船，上空的虚影随着凶煞长剑的断裂消散了，楼船仍然静静地躺在赵亦怀中，洁白如初。
只在赵亦没看到的地方，两个符文篆刻其上，发出微弱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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