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老柳家过年遭事第1/4段
上回书我们说到薛仁贵在柳家庄柳员外家打工。到了腊月底，工人们都回家过年去了，薛仁贵自愿留下看守工地。薛仁贵做事，很负责任，等大伙儿都走了以后，他又去巡看了一遍工地。把该收拢的收拢，该堆起的堆起，该盖住的盖住，该打扫的打扫。忙活了一遍，里里外外收拾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了，这才回工棚里坐下。平时大家伙白天都在工地上忙碌着，晚上往工棚里一躺，说个闲话，开个玩笑，吵吵闹闹，总不得安静，现在总算是安静了，薛仁贵一时还有点儿不习惯了。
薛仁贵一个人在工棚里坐了一会儿，觉得闲得无聊，走出工棚，拿把长扫帚把工地上又仔仔细细地打扫了一遍。扫完再巡看了一遍，见没有什么活儿好干了。做什么去呢？想来想去，实在是没有什么活儿了。顺手把长扫帚抖了抖，觉得这把长扫帚有点儿像一把大杆刀。就想起自己自从到了这个工地上，再没有练过武了。平时工地上人多，活儿也多，不好练武，现在整个工地上就只剩自己一个人了，又安静又闲暇无事，正好练武。
薛仁贵就脱了棉袍子，只穿着单衣，拿长扫帚模仿大杆刀，在空地上练了起来。练了一会儿扫帚刀法。练得兴起，又拿起一根长竹竿，练了一会儿竹竿枪法，再拿起一根粗木棍，练了一会儿木棍杖法，总之，他是手里拿个什么，就模拟个相似的兵器练上一趟。薛仁贵武艺学得相当扎实，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十八般兵器，他是样样精通。虽然手里的东西都是顺便抓过来的，但是练的武艺都是自己认真学过的，一招一式，都一丝不苟，使得中规中矩，有板有眼。身法步法，手到眼到，无不都是真功夫。
薛仁贵在这里练着呢，他却不知道，就在不远处有一双眼睛正盯着他看。谁呀？这个我们暂且不说，我们先说说柳员外家的房屋布局。
前面我们就说过，在柳家庄，柳员外家是个大户，在村上广有田产，在镇上还有几家店铺，财源广进，家里庭院广阔，屋宇众多，是个大宅院。前院朝南，三面都是高墙。靠北是正门，正门两边是两间倒座房，是佣人们住的地方。从正门进去就是正院，右边是三间东厢房，是柳家的少爷柳玉林住的地方。柳玉林已经成婚，少奶奶姓田，小名翠花，结婚才一年，还没有孩子。左边是三间西厢房，没有人住，作为客房空着。西厢房的南边是大厨房，有侧门和前院通着。厢房的北边是正屋，中间是正堂，正堂西边是老员外柳成夫妇住的地方，东边是小厨房，专管给主人做饭的，有小门通往外头。正堂的后边是后院。靠西是一排马房，放东西和养牲口用的。马房前有口水井，井边有水池，可供饮水洗衣服之用。马房和大厨房之间有过道，可以走马车。后院靠东是一座小楼，那是柳家的大小姐柳迎春住的绣花楼。绣花楼和马房之间有假山和花树隔着。柳迎春今年二十岁，还没有婆家。绣花楼再往北，一道围墙隔着就是正在盖建的后花园了。围墙西边上开有一道小门，经马房、过道与大厨房相通。平时工地上吃的饭就是在大厨房里做了送过去的。薛仁贵所住的工棚就在紧挨着绣花楼的围墙那边。
那柳员外家教极严，后花园施工期间，为避嫌疑，都不准工人们到围墙这边来，家里人也不到围墙那边去。但凡有事都是经过佣人与周师傅联系。又尤其是对小姐柳迎春，更是不准与围墙那边的人见面说话，平时绣花楼上朝北的窗户都是用厚窗帘遮着。那大小姐柳迎春也是知书达理，循规蹈矩的大家闺秀，平时只在绣花楼上做做针线，偶尔读点书，基本上是人不下楼，足不出户。直到工地上放了假，围墙之外没有人声了，这柳小姐才偶尔开一下北边的窗帘，偷偷看一眼外面的工地。不料这一看，正看见了薛仁贵在空地上练武。
隔着窗户，柳小姐虽然看不清薛仁贵的形象面貌，但薛仁贵那一招一势是看得清清楚楚的。但见薛仁贵身材高大，身形灵活，动作利落，举手投足间，显露出一身的威武。柳小姐虽然没有见过薛仁贵，但是常听小丫环腊梅说起，说是听大厨房里张妈讲的，工地上有个薛大个子，不仅个头大，饭量特别大，力气也特别大，还讲了好多有关薛大个子的奇闻怪事。柳小姐也是将信将疑，不过倒是把薛大个子的名字给记住了。这次猛一看到，心想这个人莫非就是丫环腊梅常说的薛大个子？一个打短工的粗使汉子，竟然还有一身好武艺，看来这人一定不简单，不会是个普通人。
到了晚上，柳小姐就旁敲侧击地问腊梅：“腊梅，都快要过年了，咱们家的后花园子盖好了没有？”“小姐，还没有呢。听说，要明年才能盖好呢。”“怎么这两天我们窗外没有听到动静了？我还以为盖好了呢。”“还没有呢，听说是工地上放假了，等明年开春了再接着盖呢。”“哦，是这样，工地上放假了，我们家的那些东西怎么办呢？没人看着吗？”“有。我听大厨房的张妈说，老爷让工地上留了那个薛大个子看守工地，还说老爷特地允许薛大个子进大厨房吃饭呢。”“你说的这个薛大个子是个什么样的人，怎么老爷竟然会允许他进大厨房吃饭？”“这个人我也没见过，不过听张妈说，那薛大个子是个孤身，无依无靠，老爷可怜他才让他进来的。还听张妈说薛大个子是个挺端正的小伙子，只是太穷，真是可惜了的。”
主仆二人正说着呢，奶娘顾妈妈走上楼来了。顾妈妈是大王庄人，二十年前生了个小子没两个月大就夭折了，于是被柳家请了过来给柳小姐当奶娘，前几年她的男人也过世了，顾妈妈就一直住在柳家。顾妈妈走进柳小姐的房间见小姐正和小丫环腊梅讲薛大个子的事，就说：“这个薛大个子，我知道，他是我们大王庄王茂生的结拜兄弟。王茂生常来工地上看望他。我碰见过王茂生，听他讲，这个人可不简单。说他原来是薛家庄薛大爷的公子，叫薛仁贵。后来薛大爷夫妇去世了，他就是一家之主，也是个有钱的大户人家。只可惜几个月前遭了一场火，一片家业全烧没了，这才来咱们家工地上扛活儿。还听王茂生说，这薛仁贵读过书，还会武艺，力气大，为人又好。只可惜时运不济，现在落魄了。”柳小姐又问：“他过年怎么不回家去？”顾妈妈说：“他又没有成家，回哪儿去呀，这不，老爷看他人老实，无牵无挂，干活又肯卖力气，挺喜欢他的，就留他看守工地，捎带着给咱家看家护院。也算是半个家人了，才允许他在大厨房吃饭的，我们常常见着他。生得是五大三粗的，长相也不错。唉！小姐，你怎么问起他来？老爷可不准许你接触那些臭男人啊，你可小心老爷骂你。”“嗨，明明是你自己说起的，怎么是我问的呢？我管他是谁呀。”主仆三人说着闲话，一夜过去了。
从这以后，这柳迎春小姐就对薛仁贵留上了心了。每天趁没人的时候，就掀开窗帘一角偷偷地看薛仁贵。年才能盖好呢。”“怎么这两天我们窗外没有听到动静了？我还以为盖好了呢。”“还没有呢，听说是工地上放假了，等明年开春了再接着盖呢。”“哦，是这样，工地上放假了，我们家的那些东西怎么办呢？没人看着吗？”“有。我听大厨房的张妈说，老爷让工地上留了那个薛大个子看守工地，还说老爷特地允许薛大个子进大厨房吃饭呢。”“你说的这个薛大个子是个什么样的人，怎么老爷竟然会允许他进大厨房吃饭？”“这个人我也没见过，不过听张妈说，那薛大个子是个孤身，无依无靠，老爷可怜他才让他进来的。还听张妈说薛大个子是个挺端正的小伙子，只是太穷，真是可惜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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