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唐太宗御驾亲征第3/4段
秦琼一转身，对尉迟敬德说道：“敬德，皇上说我力不及你，你敢和我比比吗？”尉迟敬德虽然勇猛，却比不上秦琼，年轻时曾经在战场上与秦琼交过手，是秦琼的手下败将。但是现在秦琼年迈力衰，尉迟敬德倒也不怕，一拱手，说道：“秦元帅要和我比力气，就请秦元帅出题。”秦琼把手往大殿外一指，说道：“殿外两个石狮子，我们各举一个，看谁走的步数远，谁就为胜，当这大帅。如何？”
尉迟敬德一看那石狮子，每个怕不有个一千多斤。心里想“这个我未必能举得起来。”又一想“秦琼年老，他更举不起来，可不要因为举这个伤了老骨头。”于是就说：“秦元帅，这个我可举不起来，您也别举。您要比，我们比个别的吧。”秦琼哼哼一声冷笑，大踏步向殿外走去，他要举石狮子。太宗皇帝一见大惊，连忙喊道：“秦王兄，不要举，当心身体！”
秦琼并不回头，来到石狮子跟前，一蹲身，右手抓住石狮子的一个脚，左手托住石狮子的屁股，一猫腰，两膀一较劲，叫声“起！”那个石狮子，还真让秦琼给举起来了。就见秦琼高举石狮子，向前迈步，蹬，蹬，蹬，刚跨了三步，秦琼就觉得不好，胸口发堵，嗓子发甜，哇的一声，就吐出一口鲜血，两眼一黑，往前就倒了下去，那只石狮子也砸在地上，滚到一边。太宗皇帝连忙叫太医，将秦琼抬下去医治。众臣散朝，各自散去。
且说，秦琼这一吐血，伤势就越发重了，躺在病床上，只是不停地急速喘气。亏得太医尽力抢救，一连三天，总算是稍微缓过气来了。这三天，程咬金就在秦府呆着，和秦怀玉轮番看守，日夜不歇。
太宗皇帝和尉迟敬德也是后悔不迭，不该让秦琼比力气。徐茂公为人冷静，就对太宗皇帝说：“皇上，这秦二哥的伤，不是三天两头就能好得了的。征东大事，也不能长期担搁，眼下还是由尉迟敬德为帅，早日发兵的好。”太宗皇帝对尉迟敬德说：“尉迟王兄，朕就派你为帅，让宝林宝庆随军帮衬你。你现在就去秦府向秦元帅接受帅印。朕与军师随后就来看望秦元帅。”尉迟敬德说一声“遵旨。”就往秦府而来。
尉迟敬德来到秦府，秦琼在太医的调治下稍微好点儿了，正斜靠着床头由秦怀玉给他喂药呢。秦怀玉见尉迟敬德进来，便起身让到一边。尉迟敬德向秦琼问安，秦琼拿手往床边的小凳子上指了指，示意尉迟敬德坐下。尉迟敬德就连忙侧着身子坐在秦琼床边。秦琼又缓了口气，才慢慢地对尉迟敬德说：“敬德呀，你来我这儿是为帅印来的吧。”尉迟敬德连忙站起说：“秦元帅，皇上叫我来取帅印。”秦琼又指指凳子，让尉迟敬德坐着说话。尉迟敬德重又坐下。
秦琼说：“你不来我也知道，是该交出帅印的时候了。唉！人老了，不中用了。还是你年轻，好啊。”尉迟敬德说：“秦元帅，您保重身体。”
秦琼说：“皇上是委派你任大元帅啦？”尉迟敬德说：“那是皇上的意思。”
秦琼说：“敬德呀，你知道怎么做大元帅吗？”尉迟敬德恭恭敬敬地说：“请秦元帅指教。”
秦琼又喘了一会儿气，才说：“这做大元帅呀，可不同于做将军，敬德勇猛，是员虎将，可惜你不适合当元帅。”尉迟敬德默不做声。
秦琼又说：“这做大元帅呀，第一要熟读兵书，懂得行军布阵之法，你会布阵吗？”尉迟敬德说：“这个我不会。”
秦琼又说：“这第二呢，要赏罚分明，不偏不倚。你会记功劳簿吗？”尉迟敬德说：“我不会写字。”
秦琼又说：“这第三呢，”正要说呢，突然一阵咳嗽，有痰上来，一扭头，本想吐在地上，可是这口痰来得猛，一下没忍住，吐在了尉迟敬德的衣服上。心里一着急，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秦怀玉连忙过来给他爹抹脸捶背，尉迟敬德就只得起身离开。
尉迟敬德走出秦琼的卧房，来到庭院里，见庭院里桂花树下有一把摇椅，就坐上去歇会儿，尉迟敬德虽然比秦琼年轻，也是五十岁的人了，近来身体又发福了。刚才在秦琼床边坐的是个小凳子，又是侧着身子以表示对秦琼老元帅的尊敬，就坐得挺不舒服的。现在往摇椅上一坐，就觉得整个人舒坦多了。
尉迟敬德在摇椅上晃荡着，心里就觉得憋屈：“我敬德也是年过半百的人了，也是国家的一员大将，朝廷封我为鄂国公，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可是今天在秦琼面前搞得像个小学生一样，被他絮絮叨叨教训了一顿不说，还吐了一口痰在我身上，真是扫兴。”
尉迟敬德心里这么想着，嘴里就嘟囔出来了：“这个秦琼，当了这么多年的元帅，还不知足，都这么大年纪了，还霸着帅印不放，自己身体不行，偏偏又好逞能，跟我比什么力气，结果把自己给累吐血了吧，也是活该。老了就是老了呗，老了就该主动把帅印让出来。又不肯让帅印，又还要充老师，自己话都快说不出来了，还把我当小学生一样教训。还倚老卖老，又不注意检点，还吐我一身痰。”
尉迟敬德在摇椅上嘟囔，却没料到旁边有人听见了。谁呢？程咬金。这几天程咬金就一直在秦府照看秦琼。听说尉迟敬德来了，他也就过来看看，正听见尉迟敬德在那儿嘟囔。程咬金脑子一转，就进房去把秦怀玉给拉了出来，往尉迟敬德那里一指，轻声说：“你听，大老黑在嘟囔你爹的坏话呢。”
秦怀玉悄悄走过去一听，可不是吗？心里那个气呀！好啊，你个大老黑，你在我爹面前乖得跟个小学生似的，一背过身，你就骂我爹，我让你骂！伸手就把那摇椅的椅背猛地往下一按。尉迟敬德坐在摇椅上正晃荡着呢，突然连人带椅就翻了个个儿，给摔趴下了，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呢，背上就被人给狠狠揍了几拳。尉迟敬德忍着疼，猛一翻身，看见打他的人是秦怀玉。
尉迟敬德心里那个气呀，心想你们两爷子，一个吐我，一个打我，合着伙儿来欺负我是吧，我敬德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就在地上使劲地挣扎。尉迟敬德力气大，秦怀玉人小身法灵活，尉迟敬德又被秦怀玉狠揍了几拳，越发气得发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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