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唐太宗御驾亲征第4/4段
就在这时候，太宗皇帝和徐茂公也到秦府来看望秦琼。程咬金远远地看见皇帝来了，就冲秦怀玉一伸大拇指，然后拇指朝下。秦怀玉多聪明的人啊，一看就明白了，一松手望地上一躺。尉迟敬德在地上挣扎了好一会儿，终于一翻身，骑在秦怀玉身上了，嘴里喊道：“我打死你个小兔崽子。”举起拳头，就要往下落。
太宗皇帝刚好走进来看见，大喊一声：“敬德住手！”尉迟敬德听见是皇帝的声音，赶紧站了起来。太宗皇帝脸色铁青，瞪着尉迟敬德说：“敬德，朕叫你来向秦元帅接受帅印，就竟敢打他的儿子？”尉迟敬德忙说：“皇上，不是我打他，是他打我。”太宗皇帝脸色更沉了：“胡说，朕都看见了，还不快把秦怀玉牵起来，向他道歉？”“是。”
尉迟敬德满心委屈，只得拉起秦怀玉，又向他作了个揖。徐茂公也狠狠瞪了尉迟敬德一眼说：“尉迟敬德你也太不像话，一个大人竟然跟个孩子打架，还是在人家家里，见孩子他爹卧病在床，你就欺负人家呀？你可真下得了手。你让皇上这会儿怎么跟秦元帅说话呀？你可真是的。越老越不懂事。”
太宗皇帝听徐茂公这么说，心想，是啊，我们是来请秦元帅交出帅印的，这对于一个老元帅来讲，本来就够难受的了，刚刚又受了伤，现在儿子又让尉迟敬德给打了，这不是找上门欺负人吗？想到这儿，太宗皇帝又铁青着脸，瞪着尉迟敬德说：“罚你一年的俸禄，给秦怀玉治伤。”尉迟敬德是满腹的委屈没处诉，又不敢辩驳。只得应允。
太宗皇帝和徐茂公、尉迟敬德进到秦琼的卧房。秦琼见皇帝来了，诚惶诚恐，从床上滚下来伏地叩拜，口称：“不知皇上驾到，未曾迎接，老臣死罪。”太宗皇帝连忙上前扶起：“秦王兄，免礼。你是有病的人，快上床歇着。朕来看看你，你就好好躺着，朕和你说说话。”太宗皇帝亲自扶秦琼到床上，给秦琼拉过枕头来靠在后背上，又给秦琼盖好被子。秦琼也只好斜躺在床头上，屈着两根手指搭在床沿上，这叫以指代跪，是特殊情况下的礼节。
太宗皇帝就在床前的凳子上坐下，拉着秦琼的手说：“秦王兄啊，这两天觉得身体好些了吗？太医都来看过没有？他们怎么说来着？”秦琼说：“多谢皇上挂念。太医已经来看过几次了，用了药，吐血的症是止住了，只是老臣的身体啊，一日不如一日，已经是好不起来了。皇上呀，老臣只怕不能再为您出力了。”
太宗皇帝说：“唉，秦王兄，谁还没个三病两痛的呢？有病治病，该吃药的就吃药，千万不要胡思乱想，朕让太医们轮流换班，每天两次来给王兄诊治，需要用什么药，都从宫里拿，无论如何也要把王兄的病治好。”秦琼说：“皇上呀，太医治得了病，治不了命啊。老臣近来心智恍惚，一闭眼就看见那些死去的弟兄，看来老臣也将命不久长了啊。”皇帝说道：“秦王兄呀，你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啊。从先皇算起，你光是救驾就救过三次。你为我大唐江山，累得是一身的伤痛。朕每次想到这些，就觉得愧对你秦元帅呀。”
正说着，秦怀玉走了进来，给他爹端的药进来的。太宗皇帝一见，就伸手接了，亲自递到秦琼的嘴边，喂秦琼喝下。又给秦琼抹了一下嘴上的药汁，把药碗递给秦怀玉。就对秦琼说：“这位就是怀玉吧？”秦琼说：“正是犬子。怀玉，还不给皇上磕头？”
秦怀玉放下药碗，规规矩矩地向太宗皇帝跪倒行礼。太宗皇帝把秦怀玉拉到身前，亲切地问：“怀玉，今年多大了？”“回皇上，草民十七了。”“哦，十七岁了，有职司了吗？”“回皇上，还没有。”“哦，现在在做些什么呀？”“回皇上，草民每天习文练武，服侍父帅。”“嗯，好，有出息。怀玉呀，你跪倒听封。”秦怀玉连忙跪倒。
太宗皇帝说道：“秦怀玉，朕封你为忠勇侯，入兵部当差。你父亲百年之后，他的胡国公爵位，就由你世袭。”秦怀玉大喜，赶紧磕头谢恩。秦琼在旁听了，连声道：“皇上，怀玉寸功未立，不宜封赏。”太宗皇帝笑着说：“封得，封得。秦王兄，朕看怀玉这孩子，眉清目秀，五官端正，器宇轩昂。朕喜欢。怀玉娶亲了没有？”秦琼说：“皇上，怀玉年幼，还没有娶亲呢。”
太宗皇帝笑道：“都十七岁了，已经不小啦。朕的银屏公主还小怀玉一岁呢，朕瞧着他们两个顶般配的，朕想把银屏嫁给怀玉，送到秦府做你秦家的媳妇，秦王兄，你看如何呀？”秦琼忙从床上爬起来，向太宗皇帝磕头，说道：“谢皇上！皇上天恩浩荡，臣不胜惶恐。”
刚才太宗皇帝给秦怀玉额外封官，秦琼不磕头，现在给秦怀玉许婚，秦琼怎么就磕头谢恩呢？在封建社会，皇帝给人封官，固然是恩，但是官职能够封赏也能够剥回。而以公主赐婚，这个恩就更大了。不过娶了公主虽然荣耀，但是公主毕竟是主子，是君。附马永远是公主的臣子，包括附马的父母也必须每天向公主行礼请安，这罪可就大了。但是太宗皇帝对秦怀玉，不是招附马，而是嫁女儿，公主嫁到秦家做媳妇，就不必守这君臣之礼了。这个恩情比起一般当附马来，就又显得格外恩深了。这也是太宗皇帝因为秦琼的功劳太大，实在没有什么好封赏的，只好下嫁女儿来酬报秦琼的大功劳。所以秦琼才磕头谢恩。
磕完了头，太宗皇帝重又扶秦琼到床上躺着。秦琼双眼流泪，说道：“皇上，您对老臣的恩德，老臣万死难报，只是老臣已经年老体衰，再也上不得战场了。这帅印，还请万岁收回。”说完，冲秦怀玉一点手，秦怀玉从书案上捧过来大元帅印匣，交给秦琼。秦琼在床上双膝跪倒，双手高举帅印，捧给太宗皇帝。太宗皇帝说：“秦王兄，不是朕要取走你的帅印。”秦琼说道：“皇上，老臣知道，是老臣已经不能胜任这颗帅印，请皇上收回。”“那好吧。”
太宗皇帝取了帅印，又再三叮嘱秦怀玉好生侍奉父亲，又再三安慰了秦琼，这才带着徐茂公、尉迟敬德离开秦府。
第二天，太宗皇帝聚集满朝文武大臣早朝，皇帝颁下圣旨。决定御驾亲征。令鄂国公尉迟敬德为征东大元帅，英国公徐茂公为护国大军师，鲁国公程咬金为行军大总督，督运粮草物资，马三保，殷开山，段志贤，刘弘基四位开国老将随王伴驾，二十六家总兵官在元帅帐下听用，率十万大军，讨伐东辽。以丞相郑国公魏征辅佐太子李治监国留守长安。又令大将王君可为登州总兵，在登州沿海打造和征用海船，以备调用。又令行军大总管张士贵为正印先锋官，督率新招的十万山西子弟兵为先锋，开往登州沿海驻扎待命。
三天之后，一切准备就绪，大校场中高搭祭坛，太宗皇帝亲自拈香，禀告天地，大元帅尉迟敬德杀黑牛白马祭过大纛旗。传下帅令，三声炮响，众军齐呼“得胜！”大军开拔，太宗皇帝御驾亲征开始。
欲知后事如何，我们下回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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