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 敬德月下访白袍第1/4段
上回书我们说到尉迟敬德为了查访皇帝的应梦贤臣薛仁贵，在皇帝面前许下承诺，要戒酒。皇帝给了尉迟敬德一面金牌，让尉迟敬德奉旨戒酒。尉迟敬德领着两个儿子尉迟宝林和尉迟宝庆带着犒赏先锋营全体将士的银两物资，来到汉马关。张士贵把尉迟敬德一行，迎进汉马关总兵府，摆下酒宴款待元帅尉迟敬德。不过尉迟敬德态度很坚定，说是奉旨戒酒，命令撤了酒下去，只吃一碗干饭。
饭后，尉迟敬德命令张士贵在汉马关南门外搭下东西两个大营，让先锋营全体将士都住进东大营，他要逐个点名发放犒赏物资，凡是领过犒赏的全部住进西大营去，东西两个大营之间有尉迟敬德的亲兵守着，不准来回串营。为的就是寻找薛仁贵。
这一切，张士贵看得非常清楚。知道这尉迟敬德是来者不善，其用心就在寻找薛仁贵。而薛仁贵一旦被尉迟敬德发现，那么张士贵这么久以来，欺瞒皇帝，埋没贤臣，冒领军功等罪状都会被抖擞出来，他张士贵就是死路一条了。
张士贵是惴惴不安，连忙找来三个儿子和一个女婿来商量对策。张志龙说：“我们把薛礼他们藏到一个偏僻的地方，让元帅找不到不就行了吗？”张士贵说：“那不行的，薛礼他们的名字都在花名册上，元帅按照花名册一个一个点着名发放，点到薛礼的名字，没这个人出来，我们不就露馅了吗？”张志虎说：“我们找九个别的军兵顶替薛礼他们九个也可以啊。”张士贵说：“那也不行，找了九个人顶替薛礼他们九个了，那这九个人谁又来顶替呢？有名字没有人，我们还是要露馅的。”张志彪说：“我们去营外找几个老百姓来顶替，可不可以呢？”张士贵说：“那也不行，这里的老百姓都是东辽人，他们一见了元帅，谁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要是说露了嘴，还不是一样吗？”何宗宪说：“要不我们把薛礼他们杀了，就说这几个人已经战死了。”张士贵说：“也不行，花名册上哪些人是已经死了的，早就已经注明了，现在再改花名册已经来不及了。而且，现在去杀薛礼他们，咱们谁能杀得了啊？只怕我们还没杀他就会被他们把我们给杀了。就算薛礼老实，周青那伙人可不是好惹的。”商量来商量去，也没有个好办法。只好都硬着头皮顶着，走一步算一步了。
且说那大元帅尉迟敬德犒赏先锋营全体将士，做得是相当认真的。按照犒赏的细则，凡是将官，按照品级的高低发放赏银。主将张士贵是赏银五十两，偏将以上将官是每人赏银三十两，营官是每人赏银二十两，哨官是每人赏银十两。这拨人最先发放，尉迟宝林负责点名，尉迟宝庆发放赏银，尉迟敬德瞪着眼睛一个一个地看人。看见这拨人里头没有薛仁贵，尉迟敬德就叫他们站到一边。然后是犒赏全体士兵，每个士兵是犒赏两斤肉一小坛酒。也是尉迟宝林对照花名册一个一个点名，尉迟宝庆一个一个发放酒肉，尉迟敬德瞪着眼睛一个一个地看人。张士贵父子五人见尉迟敬德如此仔细地发放犒赏，都是面面相觑，惶恐不安。
张士贵的先锋营里共分八个大营和一个中军营。八个大营分别以天、地、日、月、乾、坤、山、河命名。每个大营都在一万二千人左右，其他的都在中军营。尉迟敬德忙活了一个上午，只发放了将官和中军营。吃过午饭后，接着发放犒赏，领过犒赏了的都只能在西大营里不准出来，还没有领犒赏的都只能在东大营里也不准出来。尉迟敬德又忙活了一个下午，天字号的还只发放了不到四千人。统计一天领到犒赏的还不到一万人。尉迟敬德传令今天就发放到这里，所有军士都在两个大营里就地休息。命令亲兵严密把守，不准任何人出营，违令者斩。然后尉迟敬德父子去吃晚饭。晚饭照样命令不准摆酒，尉迟敬德强忍着，只吃了一小碗饭，就放下不吃了。倒在床上休息。
第二天，用过早饭，尉迟敬德带着尉迟宝林和尉迟宝庆继续发放犒赏。因为昨天忙了一天，尉迟敬德又都只吃了一点干饭，所以就感觉有些累得慌。不过尉迟敬德还是强打精神，一个一个地仔细查看前来领犒赏的士兵，生怕漏掉了薛仁贵。又忙了一天，只发完了天字号的士兵。到了晚上，继续派亲兵严密看守着。
张士贵父子五人回到自己住处就都垂头丧气。心里都清楚，按照尉迟敬德这样的做法，还有个几天就会查到月字号，薛礼哥儿九个迟早会被元帅给找出来，那时候等待张家的可能就是杀头或者牢狱之灾了。一家五个人相互看着，一筹莫展。
突然，何宗宪一拍桌子，说：“岳父大人，小婿有个主意，不知行不行？”张士贵说：“快说！只要有主意，不管行不行，说出来大家看看。”何宗宪说：“这两天小婿仔细观察了元帅的动静。我看见他这两天都吃得很少，每餐都只吃一小碗饭，菜也不吃。很明显就是熬酒瘾熬的。这样熬下去，元帅的身体就会支撑不住的。”张士贵一听，就说：“唉！宗宪啊，现在是人家拿着刀搁在咱们脖子上了，人家要宰我们，你倒关心起人家身体来了。你这人可真是的。”
何宗宪说：“岳父大人，您让小婿把话说完嘛。小婿是这样想的，元帅既然熬酒瘾熬得厉害，我们为什么不引诱元帅喝酒呢？只要元帅喝上了酒，我们把他一灌醉，什么事情还不就是我们说了算吗？”张士贵说：“宗宪呀，这个法子不行，元帅那个狗脾气，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他可是说了的，谁要是再给他摆酒，或者在他面前说话提个酒字，他都要以违令宰人呢。”何宗宪说：“岳父大人，我们可以不说是酒，也不给他摆酒，而让他自己喝上酒。我们可以这样这样做。”
何宗宪给张士贵一说这个计策。张士贵顿时欣喜若狂，一拍桌子站起来，说：“好主意，我们明天就照你说的办。志龙、志虎、志彪，你们看，难怪我平时疼你妹夫呢，关键时刻，还是你妹夫拿得出主意来。这回救了我们全家的可是你妹夫。你们以后再不要说我偏心了啊。”父子五人商量妥当，单等第二天让尉迟敬德上钩。
第二天，尉迟敬德继续发放犒赏物资。今天发放的是地字号的。还是按既定程序，尉迟宝林对照花名册一个一个地点名，尉迟敬德一个一个地看人，尉迟宝庆一个一个地发放酒肉。忙了有一个多时辰了，今天的太阳也有点儿大，又还有点儿东北风。尉迟敬德正忙着，突然鼻子里就闻到一股好熟悉好亲切的酒香，顺着酒香飘来的方向一望，就看见张志龙、张志虎、张志彪三兄弟在自己身后不远处倒腾酒坛子，把几坛子的好酒从这个坛子倒进那个坛子，又从那个坛子倒进这个坛子，还故意把坛子拎得高高的，让酒气更充分地顺风吹过来。
尉迟敬德一板脸，就问张士贵：“唉，张士贵，他们几个在干嘛呢？”张士贵说：“回禀元帅，军中要腌制咸菜，现在人手不够，末将就让他们几个帮忙涮洗坛子好腌制咸菜。”尉迟敬德明明闻着那是酒香，可是他并没有说破，心里想：“我不能喝酒，闻闻酒香也行啊。”就装作一本正经地说也不吃。很明显就是熬酒瘾熬的。这样熬下去，元帅的身体就会支撑不住的。”张士贵一听，就说：“唉！宗宪啊，现在是人家拿着刀搁在咱们脖子上了，人家要宰我们，你倒关心起人家身体来了。你这人可真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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