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 敬德月下访白袍第2/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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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士贵得到了尉迟敬德的默许,心里就更高兴了。再等了一会儿,见尉迟敬德闻了一阵子的酒香,喉咙里禁不住在吞口水了,张士贵就凑过去轻声地说:“元帅累了,要不要喝碗茶水?”尉迟敬德正有点口渴,就点头答应了。张士贵一招手,何宗宪就把早已准备好的茶水给尉迟敬德端了上来。尉迟敬德一看,是一只大碗,碗里的水上面漂着几片茶叶,茶水一端到面前,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酒香,明明就是一碗美酒。尉迟敬德一回头,看着张士贵。张士贵笑嘻嘻地说:“元帅请用茶。”还故意把那个“茶”字的音拖得特别长。

  尉迟敬德心头大喜,心想:“都说张士贵奸诈狡猾,看来这人还是很会体贴人的嘛,知道我爱喝点酒,但碍于皇上的戒酒金牌又不能喝,这几天正熬得难受,他就想出这个法子来,既让我过了酒瘾,又不违背皇上的戒酒圣旨。看来张士贵还真是个好人啊。”尉迟敬德心里一高兴,一仰脖子,把这一碗酒给喝了下去,身上就是一阵痛快。把碗往张士贵手里一递,说:“好茶!再给本帅上一碗茶来。”张士贵就让何宗宪又端来一大碗这样的“茶”。尉迟敬德一连喝了三大碗,喝得高兴了,只是叫:“张士贵,再给本帅上茶来。”

  尉迟宝林在一边抱着花名册点名,起初见尉迟敬德喝茶,他都没在意什么,心想,父帅年纪大了,这两天又这么累,今天太阳还比较大,喝点茶歇会儿也没什么。但是他看见尉迟敬德一连喝了三大碗还在要茶,心想这上了年纪的人茶也不能喝得太多呀。就上前说:“父帅,茶也要少喝点儿。”尉迟敬德喝得真高兴,见尉迟宝林来劝阻,就一摆手,说:“你别管我,干你的活儿去。”就在这时,何宗宪又端着第四碗“茶”上来了,张士贵接过来递给尉迟敬德,说:“元帅,请用茶。”尉迟宝林想让父亲不再喝了,就伸手一把接了过来。碗一端到面前就闻到一股酒香,端起来尝一尝,原来是一碗白酒。

  尉迟宝林生气极了,就说:“父帅,您在皇上面前发过誓,要戒酒的,还和军师打了赌,您怎么这么不争气,又喝酒啊?”尉迟敬德说:“胡说,我哪有喝酒,这是张先锋给我倒的茶水。”伸手就要从尉迟宝林手里拿那大碗。尉迟宝林大声说:“父帅,您就别再自欺欺人了,这哪里是茶水,明明就是酒嘛。”说着就把那碗酒给泼了。

  尉迟敬德如果没有喝酒,尉迟宝林这样劝他,他也许还会听的,可是他现在喝了酒了,虎性子也就上来了。见尉迟宝林当面顶撞他,就勃然大怒:“老子就喝酒了,怎么啦?你小子还敢管老子!”尉迟宝林说:“父帅,您忘了?您是奉旨戒酒,身上还挂有皇上亲赐的戒酒金牌呢。”尉迟敬德更加气盛了,伸手到脖子里把那面戒酒金牌一把扯下来,往桌子上一扔说:“老子不戒了。你又能把老子怎么样?张士贵,给本帅摆酒!本帅要喝个痛快!”尉迟宝庆也上来劝阻,反被尉迟敬德打了一个嘴巴。张士贵只是怕尉迟敬德,却不怕尉迟宝林兄弟,见尉迟敬德发话了,连忙招呼人给元帅尉迟敬德大摆酒席。南门外的犒赏也暂时停发了。尉迟宝林见父亲发了牛脾气,也拿他没有办法,只好替他收好皇上赐的戒酒金牌。

  在总兵府的酒席上,张士贵父子五人是殷勤敬酒,把尉迟敬德左一碗右一碗灌得大醉。张士贵趁尉迟敬德醉了,就说:“元帅,那犒赏的物资是末将帮您发放呢,还是等您自己来发放?”尉迟敬德已经是醉眼惺忪了,说:“都由你去发放了吧,本帅要睡觉去了。”尉迟宝林又连忙劝阻说:“父帅,不行啊,您还得亲自发放才是啊,您还有特别的事没有完成呢。”尉迟敬德吼道:“你这个小畜生,你想累死老子啊!把花名册交给张先锋!让他去发放!你再敢啰嗦,看老子打你!”又扬起了巴掌要打尉迟宝林。尉迟宝林真拿这个父帅没有办法,只好把花名册交给了张士贵。

  张士贵得到了元帅尉迟敬德的许可,召来所有营官哨官,把剩下的物资往他们一分,由他们去分发给各位士兵,不到半天,所有犒赏就都发放完了。

  尉迟敬德这一醉,一直睡到半夜才醒。他的两个儿子尉迟宝林和尉迟宝庆一直在床前照顾他,看见尉迟敬德睡醒。尉迟宝林就说:“父帅,您酒醒了没有?”尉迟敬德说:“胡说八道,我奉旨戒酒,自从到了汉马关,从来没有喝过一滴酒,你怎么问我酒醒没有呢?”尉迟宝庆说:“父帅,您是从来没有喝过一滴酒,您都是大碗大碗地喝酒,哪里会一滴一滴地喝酒啊。”尉迟敬德说:“你也胡说八道,再说我喝酒,我可要打你了。”尉迟宝庆说:“您本来就已经打过我了,还要打大哥。您自己好酒贪杯,中了那张士贵的奸计,耽误了皇上的差事,又输了和军师打的赌,我看您回去怎么向皇上交差?”尉迟敬德说:“我真的又喝酒了吗?”尉迟宝林说:“父帅,您好好想想,昨天上午我们发放犒赏,张士贵是不是给茶您喝了?他那茶实际上就是酒,只不过是在酒碗里放上几片茶叶,掩人耳目罢了。您都喝了三大碗,难道您是真没喝出来?您是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我一说您,您反而还来气了。把皇上给您的戒酒金牌也扯下来扔了,是我给您捡回来的。您还要张士贵给您大摆酒席,您是喝得酩酊大醉。您都忘记了啦?”

  尉迟敬德想了想,说:“唉呀,好像我是喝酒了。儿啊,你们怎么不拦着我?”尉迟宝庆说:“我们怎么没拦着您,可您听我们的吗?您还打了我一个大嘴巴,我到现在都还在疼呢。”尉迟敬德说:“那些犒赏呢?”尉迟宝林说:“您现在还在惦记您那些犒赏啊?你不是交给张士贵了吗?他早就发完了。现在城外的两座大营也都撤了,士兵都回各自原来的营地去了。”尉迟敬德说:“唉呀!那是我们用来寻找薛仁贵的东西。我不是让你按花名册一个一个亲自发放的吗?你怎么交给张士贵了呢?”尉迟宝庆说:“父帅,你还怪大哥呢。那都是您交给张士贵的,大哥不让,您还要打大哥。您让我们拿您有什么办法?”

  尉迟敬德现在是后悔不迭,一拍脑袋说:“唉呀,真是喝酒误事啊。这叫我怎么有脸回去见皇上啊?”尉迟敬德听屋子外面静寂无声,就问:“儿啊,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怎么外面这么安静呢?”尉迟宝林说:“父帅。现在都快到半夜了。士兵们领了犒赏都回营里去了。您现在是在总兵府里,能不安静吗?”尉迟敬德问:“张士贵他们呢?”尉迟宝庆说:“他们把您灌醉之后,发放了犒赏,现在都欢欢喜喜地喝酒休息去了。怎么啦?您还想让张士贵再给您摆酒啊?”尉迟敬德说:“孩子们,我现在是大错已经铸成,只有想办法进行弥补了。我们趁张士贵他们不在身边,我们去夜探先锋营,说不定能找到有关薛仁贵的消息。走,你们都跟着我,我们悄悄地探营去。”

  于是尉迟敬德父子三人都身穿便衣,也不带兵刃,悄悄地走出总兵府。这天正是十五,月圆之夜,又是晴天,夜里的月光就特别皎洁。尉迟敬了,虎性子也就上来了。见尉迟宝林当面顶撞他,就勃然大怒:“老子就喝酒了,怎么啦?你小子还敢管老子!”尉迟宝林说:“父帅,您忘了?您是奉旨戒酒,身上还挂有皇上亲赐的戒酒金牌呢。”尉迟敬德更加气盛了,伸手到脖子里把那面戒酒金牌一把扯下来,往桌子上一扔说:“老子不戒了。你又能把老子怎么样?张士贵,给本帅摆酒!本帅要喝个痛快!”尉迟宝庆也上来劝阻,反被尉迟敬德打了一个嘴巴。张士贵只是怕尉迟敬德,却不怕尉迟宝林兄弟,见尉迟敬德发话了,连忙招呼人给元帅尉迟敬德大摆酒席。南门外的犒赏也暂时停发了。尉迟宝林见父亲发了牛脾气,也拿他没有办法,只好替他收好皇上赐的戒酒金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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