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回 张士贵倒反长安第1/4段
上回书我们说到，三江越虎城解围以后，太宗皇帝去城外打猎，不料碰见了东辽大帅盖苏文，被盖苏文逼到了淤泥河里。正在万分窘迫的时候，薛仁贵及时出现，救了太宗皇帝。在淤泥河边，太宗皇帝与薛仁贵龙虎风云会，经过一番谈心，太宗皇帝明白了薛仁贵是受张士贵所骗，还差点丢了性命。君臣回到了三江越虎城，太宗皇帝就让元帅尉迟敬德调来了张士贵，让他和薛仁贵当面对质。
张士贵来到三江越虎城，见过了太宗皇帝。皇帝让张士贵报功，张士贵报了自征东以来的一十八件大功劳，都说是他的门婿何宗宪所立。太宗皇帝说：“张爱卿，朕听元帅讲起征东这一路的功劳，却与张爱卿所说的有些不同。却不知是何缘故。你可以与元帅当面说明。”
元帅尉迟敬德说：“张士贵，上次在凤凰城，本帅曾经听你亲口说过，这一十八件大功劳都是薛仁贵所立的。你还记得吗？”张士贵说：“元帅，上次末将就已经在皇上面前说过了，那时因为您又是拿鞭要打我，又是挖坑要埋我，逼着我说的，我那是屈打成招，算不得数的。皇上英明，当时就已经为末将作主了。元帅，您忘了吗？”
尉迟敬德说：“这个本帅当然知道，只是当时，本帅手里没有确实的证据。可这次不一样了，本帅有了证人。本帅这位证人，那可是你张士贵的老熟人咯。他可以证明这一十八件大功劳并不是何宗宪所立，而都是皇上的应梦贤臣薛仁贵立下的。”张士贵见尉迟敬德说得肯定，心里也有了一点疑惑。但是又一想，薛礼九人已经都被烧死在了天仙谷，死无对证，不管是哪个证人出来作证，都奈何我不得。于是就说：“元帅既然有了证人，就请证人出来作证吧。”
尉迟敬德说往帐后一招手，说：“你出来吧。”薛仁贵在张士贵进殿来之前，尉迟敬德就让他藏身在了大殿的幕帐后面，听见尉迟敬德召唤，他一掀幕帐，走了出来。
张士贵一见薛仁贵走出来，吓得差点儿没蹦起来。心说：“我的妈呀，他怎么在这儿呢？他不是烧死了吗？”再一细看薛仁贵，浑身上下也没有烧伤的样子，不像是没有烧死被别人救下来的样子。难道是薛礼的鬼魂来作祟？不过，张士贵毕竟老奸巨猾，也不相信鬼魂，他很快就镇定下来了，虽然知道今天的情形肯定有些不妙，他也只好死抗到底了。
薛仁贵来到张士贵面前，向张士贵深深一揖，说：“小人参见张总爷。”张士贵还故意上下打量了一下薛仁贵，才说：“你是谁呀？本将不认得你呀。”银安殿上的众人包括皇帝一听，心里那个气呀，心说：“这个张士贵呀，可真能装啊，人证都站在面前了，他愣是装作不认识。”
薛仁贵说：“张总爷，您好狠心啊。我和我几个兄弟为您立了那么多的功劳，您不为我们请功也就罢了，您竟然把我们骗进天仙谷里，想用火烧死我们。却没有想到，我还活着吧。”张士贵说：“天仙谷？天仙谷在哪里？我没去过。我又不认识你，我为什么要烧死你呀？我乃堂堂先锋官，你为什么要诬陷我？”
薛仁贵说：“张总爷，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我是您先锋营月字号八棚十三哨的火头军啊，我叫薛礼呀。哦，对了，这个薛礼还是您让我这么叫的呢。我的本名叫薛仁贵。您不记得啦？”张士贵说：“胡说，本将的月字号八棚十三哨里根本就没有什么薛礼，更不用说什么薛仁贵。”
尉迟敬德说：“张士贵，皇上面前，你竟敢胡说八道。你敢说你的月字号八棚十三哨里没有薛礼，也就是这个薛仁贵？”张士贵说：“回元帅，末将的月字号八棚十三哨里真没有薛礼。也不光是月字号八棚十三哨里没有，在我的整个先锋营里都没有。末将的先锋营里有十万大军，末将虽然不可能把每一个人的姓名都记住，但是末将可以肯定没有薛仁贵这个人。为什么呢？因为末将当初领旨前往山西龙门县招兵的时候，皇上交代得清清楚楚，就是要查访应梦贤臣薛仁贵的。所以末将对凡是姓薛的都会特别留心。可是十万大军招满，就是没有一个姓薛的，更不用说薛仁贵了。”
薛仁贵说：“张总爷，您真是翻脸不认人啊。我就是您在山西龙门县招的兵啊。记得我第一次去龙门县投军，您说我这薛仁贵的名字冲撞了您的官讳，打了我二十军棍，将我赶出军营；我第二次去投军，换了薛礼的名字，您又说我身穿白袍于军不利，又打了我二十军棍，将我赶出军营。后来我得了程老千岁的令箭，第三次去投军，您才收的我。这些您都忘啦？”
程咬金一听就说：“对，张士贵，这个我可以证明。当时我是奉旨到龙门县查看你招兵的情况的，走到金钱山遇到一只大老虎要吃我，就是这个薛仁贵打死了那只老虎，救了我的性命。是他对我说他去投军，你却不要他，我一生气，就拿我的令箭给了他，让他去你那儿投军的。张士贵，我的令箭呢？给我拿来。”张士贵说：“程老千岁，真是冤枉啊，末将从来没有见过您的令箭。这个人也没有来末将营里投过军，更没有什么三次投军的荒唐事。谁知道您把令箭给了哪个了？您给谁的您找谁要去，可别冲我要啊！”
薛仁贵说：“张总爷，是您说，我是皇上的应梦反臣，说皇上要杀我，元帅要杀我，所以你叫我不准使用薛仁贵的名字，只准叫薛礼。您又要我躲在月字号八棚十三哨里当火头军，不准我出头露面。这些您都忘了吗？张总爷，您说不认得我薛礼，您月字号八棚十三哨里有我五百名徒弟兵，那都是我和我八位兄弟亲手教出来的徒弟，你敢说也没有？”张士贵说：“你简直就是在胡说八道。我的先锋营里确实是有个月字号八棚十三哨，可就是没有你这个人。元帅如果不信，可以派人去先锋营调来花名册当面验看。”
张士贵这回怎么说得这么肯定呢？原来，他自从天仙谷火烧了薛仁贵兄弟九个之后，为防备尉迟敬德再来查薛仁贵，就让人另作了一份花名册，不仅消了薛仁贵兄弟九个人的名字，而且连整个月字号的人也全部换了。现在别说是去找薛仁贵，就是想找一个认识薛礼的人都难以找着了。这叫消灭证据，死无对证。
薛仁贵说：“张总爷，您可以昧着良心说不认识我。可是在太行山探地穴，天盖山活挟董魁，写《平辽论》，摆龙门阵，东辽战场上攻城夺地，斩将杀敌，这些军功，都是军中众人有目共睹的，您可瞒不过去。”张士贵说：“啊呸！你胡说八道，这些军功都是我门婿何宗宪所立的，不光军中众人有目共睹，而且元帅那儿功劳簿上都明明白白地记着。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在皇上面前公然冒领军功！这可是死罪的。皇上英明、军师睿智，绝不会让你得逞的。”
薛仁贵说：“张总爷，亏得我那么信任您，那么听从您。是您说皇上还有宽恕我的意思，只是元帅逼着要我立十大军功，才肯赦免我。我前后都立了有十八件大功劳了，您却，救了我的性命。是他对我说他去投军，你却不要他，我一生气，就拿我的令箭给了他，让他去你那儿投军的。张士贵，我的令箭呢？给我拿来。”张士贵说：“程老千岁，真是冤枉啊，末将从来没有见过您的令箭。这个人也没有来末将营里投过军，更没有什么三次投军的荒唐事。谁知道您把令箭给了哪个了？您给谁的您找谁要去，可别冲我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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