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回 仁贵二打摩天岭第3/4段
那中年汉子猛然听见有人说话,也吓了一跳。停住脚抬头一看,见是两个身材魁梧的年轻人,看衣着服饰,像个落魄的士人,后面跟着的像是个随从。就放下担子,说:“这位兄弟,请了。”说的却是一口的山西口音。薛仁贵没有想到在这里碰见一个老乡居然说的是山西口音,就也用山西口音和他说话:“这位大哥,小弟是个外乡人,经过这里,见有官军打仗,小弟便想抄小路绕过去,不曾想转到这里迷路了。请教大哥一声,这里是什么地方,往哪儿走才可以出山?”那中年汉子一听薛仁贵换了口音,也觉得新奇,说:“唉,这位兄弟,听你方才的口音,像是中原山西的口音,请问你是哪里人啊?”薛仁贵说:“不瞒大哥,小弟正是中原山西人氏,来这东辽办事的。”那中年汉子一把拉住薛仁贵的手说:“唉呀,我也是山西人啊,来这东辽有二十多年了,好多年没有听到过家乡的口音了。唉,兄弟,你也别急着出山去,你先跟我说说话,让我多听听我们家乡山西的口音。你放心,我对这地方熟,我保证带你走出大山去。不会误你的事的。”
薛仁贵心想,我正好想找一个熟悉这里地理的老乡打探一下摩天岭的路径。于是两个人就坐在山坡边聊起天来。中年汉子问:“这位兄弟,你是山西什么哪个府的呀?”薛仁贵说:“我是绛州府的呀。”中年汉子乐了,说道:“唉,巧了,我也是山西绛州府的。那你是绛州府哪个县的呀?”薛仁贵说:“我是绛州府龙门县的。”那中年汉子更乐了,说道:“唉,巧了,我也是龙门县的。那你是哪个村的?”薛仁贵说:“我是薛家庄的。”那中年汉子说道:“嗯,薛家庄,那地方我知道。我的老家就离薛家庄不远。”薛仁贵就问:“那大哥您的老家是哪里的?”那中年汉子说:“我的老家是大王庄的,怎么样,离你们薛家庄是不远吧?”薛仁贵说:“那是不远,两个庄都是在丁山脚下,相距也就只不过十几里地。不瞒大哥说,我在大王庄还有亲戚呢。”那中年汉子说道:“你在大王庄的亲戚是哪一位呀?说出来看我认不认识?”薛仁贵说:“他叫王茂生,那是我结拜的大哥。”那中年汉子一听就跳起来了,说:“啊,你是说王茂生?他是你结拜的大哥?”薛仁贵说:“是啊,怎么啦?”那中年汉子又拉住薛仁贵说:“唉呀,咱们真是一家人啊。”
原来,这个中年汉子姓毛,叫毛子贞,本籍是山西绛州龙门县大王庄人。年轻时来东辽闯生活,就在东辽成了家。毛子贞在老家有一个妹子,嫁给了同村上做豆腐的王茂生。一家人有二十年没见面了,不曾想在这里遇见了王茂生的结拜兄弟,可不是一家人呗。毛子贞一说起这段往事,薛仁贵也特别高兴:“唉呀,原来您就是我恩嫂的娘家哥哥。大哥在上,请受小弟一拜。”说着就向毛子贞拜了下去。毛子贞连忙将薛仁贵扶起。就问道:“兄弟呀,你现在在东辽做什么营生啊?现在东辽兵荒马乱的,可不安宁啊。”
薛仁贵见对方竟然是恩嫂毛氏的娘家哥哥,也就不瞒他,把自己是大唐的平辽元帅,这次是率领十万山西子弟兵来这里攻打摩天岭的事对毛子贞说了。毛子贞听了直皱眉头,说:“兄弟呀,不是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这个摩天岭呀,还真是不好打。我家就在这摩天岭后山里住,当初呼那大王修摩天岭的时候,征调周围四方乡民做苦工,我就在那里干过,知道那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而且山上粮草充足,也不怕唐军围困。”薛仁贵问:“大哥,这摩天岭周围住有很多乡民吗?我怎么一个也没有见到呢?”毛子贞说:“起初这周围确实住有很多乡民,大家在这里有的种田为生,有的打猎为生,有的打柴为生,也有几家是做小买卖的。后来东辽要和大唐开战,呼那大王怕这里的乡民给唐军引路,就把这里的乡民远远地迁到别处去了房屋村子也都拆了。所以你就再见不到什么乡民了。”薛仁贵问:“那大哥你怎么没有被迁走呢?”毛子贞说:“那是因为我有一门特别的手艺,呼那大王指名要我留在这里的。”薛仁贵问:“那是什么手艺呀?”
毛子贞一指地上的两捆箭,说:“就是这个。我的箭做得特别的好。东辽兵要和唐军开战,呼那大王占据了摩天岭,需要大量的弓箭来防守。而且我住的地方周围是一大片竹林,正是做箭的好材料。呼那大王就指名要我留在这里,不干别的,全家就专管做箭,每三天要往山上送一千支箭。箭做得好,银子衣物的赏赐倒也不少,箭要是做得不少,大竹板子打屁股倒也绝不轻饶。”薛仁贵说:“每三天做一千支箭也挺累的。大哥你家里有几口人啊?”毛子贞说:“我家就四口人,老婆子和两个儿子,大儿子也二十来岁了,小儿子才十岁,也能帮点忙。活儿是累点,赶紧做也还能做得出来。就是每次要挑这一百多斤的担子送上山去,还真有些累得慌。”
薛仁贵想了想,说:“大哥,我有个主意,今天我替你送一回箭上去,顺便也好看看摩天岭上的情况。你看行不行?”毛子贞看了看薛仁贵说:“不行,每次都是我送箭上山去,他们都认得我。你这一去呀就得露馅。”薛仁贵说:“大哥,你不是说你的大儿子也有二十来岁了吗?我就以他的名义送箭上去。”毛子贞说:“那也不行,你这身衣服穿得太干净,不像是我们家干活的人。”薛仁贵说:“那简单,大哥,你就把你这身衣服换给我穿穿不就行了吗?儿子穿老子的衣服,他们应该看不出来了吧?”毛子贞想了想说:“那就试试吧。”说着两人脱了衣服换过穿了。毛子贞看了看薛仁贵的脸,觉得太干净,又在地上抓了把土,在薛仁贵脸上擦了擦,又把薛仁贵的头发拨拉得乱一点,感觉上更像个乡里人了。又拉起薛仁贵的手来一看,不由得说:“嗯,这双手一看就是干活的手,手上的茧子都老厚了。”又从腰带上解下一块腰牌来递给薛仁贵:“兄弟,这个你带上,到了山上他们要看的。”薛仁贵拿过腰牌一看,是一块木牌子,正面刻写着“弓箭司”三个字,背面是用笔写的“毛子贞”三个字。毛子贞说:“兄弟,这个是山上专门发给我的,凭这个才能进得了山门。你沿着这条小路一直往上走,就到了他们后山寨的山门了。他们要是问起你是谁,你就说是我的大儿子毛福,替我往山上送箭的。他们如果再问我家的其他情况,你就告诉他们你娘姓牛,你弟弟叫毛寿。咱家以制作竹器为生,就住在后山竹林里,单家独户,也没个村名。这些他们是都知道的,你可别说漏了嘴了。”薛仁贵说:“谢谢大哥提醒,大哥,我也劝你一句,这里马上就要打在仗了,你也别再给山上做箭了。你知道吗,你这些箭啊,送到山上,都是用来射我们唐军的,我们这次来的十万唐军都是从山西招来的,都是你我的乡亲。你说用你做的箭射杀自己的乡亲不是作孽嘛。你也别在这里呆着了,有机会回中原山西去,到底是落叶归根嘛。”毛子贞说:“兄弟你说的我都知道,可是回乡去谈何容易呀,这大老远的。”薛仁贵一听就明白了,对胡闹说:“你把带的钱都拿出来。”胡闹在身上摸出十来两银子,薛仁贵也把自己身上带的银子都拿出来给了毛子贞,说:“大哥,你拿着这钱,就和嫂子孩子们早点回乡去吧。”毛子贞答应一声,捧着银子回去了。
住脚抬头一看,见是两个身材魁梧的年轻人,看衣着服饰,像个落魄的士人,后面跟着的像是个随从。就放下担子,说:“这位兄弟,请了。”说的却是一口的山西口音。薛仁贵没有想到在这里碰见一个老乡居然说的是山西口音,就也用山西口音和他说话:“这位大哥,小弟是个外乡人,经过这里,见有官军打仗,小弟便想抄小路绕过去,不曾想转到这里迷路了。请教大哥一声,这里是什么地方,往哪儿走才可以出山?”那中年汉子一听薛仁贵换了口音,也觉得新奇,说:“唉,这位兄弟,听你方才的口音,像是中原山西的口音,请问你是哪里人啊?”薛仁贵说:“不瞒大哥,小弟正是中原山西人氏,来这东辽办事的。”那中年汉子一把拉住薛仁贵的手说:“唉呀,我也是山西人啊,来这东辽有二十多年了,好多年没有听到过家乡的口音了。唉,兄弟,你也别急着出山去,你先跟我说说话,让我多听听我们家乡山西的口音。你放心,我对这地方熟,我保证带你走出大山去。不会误你的事的。”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段进行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