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回 薛仁贵宠极生辱第3/4段
成亲王李道宗一听就火了,吼道:“秦附马,你说什么?老夫的独生女儿都死了,难道还是假的吗?他薛仁贵就是个衣冠禽兽,他赤身露体地醉倒在老夫女儿的床上,手上都还有墨汁,不是他打死的我女儿还能是谁?难道你怀疑是老夫自己打死了女儿去栽害薛仁贵吗?换作是你,你会这样做吗?”
秦怀玉说:“下官也是为人父母的,当然不会打死自己孩子去栽害别人了。”李道宗说:“那就是呀。请皇上为老臣作主,将恶贼薛仁贵满门抄斩,替我女儿报仇。”
罗通说:“老王爷请息怒,那薛仁贵如今还昏睡未醒,就算是要定他的罪,也应该有他的口供画押才行啊。皇上圣明,总不能没有口供画押就斩杀大臣吧,否则,岂不让天下人指责皇上昏聩吗?”程铁牛、尉迟宝林、尉迟宝庆等都请求高宗皇帝不可擅杀薛仁贵。丞相褚遂良也说:“皇上,臣等勘察现场,只是据现场情形而论觉得平辽王有行凶伤人的嫌疑,至于平辽王为什么会行凶伤人,也觉得并非吃酒带醉这么简单。现在平辽王还昏睡未醒,请皇上允许将平辽王交付大理寺,严加审讯。”其他众臣也纷纷要求先将薛仁贵审讯清楚,再定是否有罪。
高宗皇帝也不好再坚持。只好说:“众位爱卿,谁愿意来审理这件案子啊?”众臣一下子都哑口了,都知道这事关两位王爷的案子不好审理,明知道薛仁贵可能有冤,可是成亲王死了女儿却也是事实,而且这王府后宫的事儿也不好查证。弄不好,案件没有审理清楚,自己就会落个身败名裂,两边不讨好。一时众臣谁也不敢接这个案子。
高宗皇帝又问:“众位爱卿,谁愿意来审理此案啊?如果没有人愿意审理,那么这个案子也就不必审了。”这时众臣之后有一人说道:“皇上,微臣愿意审理此案。”
众人一看,说话的人是监察御史蓝宏。这蓝宏是原大丞相魏征的女婿,魏征为人正直,光明磊落,在世的时候,绝不肯利用自己的关系破格提拔蓝宏,反而正因为蓝宏是自己女婿,为防嫌疑,有意对蓝宏的晋升格外苛刻,也不允许蓝宏投靠任何派别。所以魏征在朝任大丞相多年,蓝宏一直只是个五品的监察御史,在朝廷上属于品阶最低的了。蓝宏本身也是个有能耐的人,可是长期得不到提拔,心里也有些不满,今天一看朝廷上没人敢审理此案,就激起他的雄心来了。挺身而出,愿意审理此案。
高宗皇帝于是下旨:“令监察御史蓝宏为钦差大臣,专职审理平辽王一案。据实上奏。”
当天散朝以后,蓝宏回到家里,和夫人魏锦芸说起此事。夫人魏锦芸就问:“老爷,这个案子你打算怎么审理?”蓝宏说:“夫人放心,岳父大人在世时就曾一再教导我为官须得清静如水。我自然是禀公审理咯。”夫人魏锦芸说:“那就好,望老爷洁身自好,莫坠了先父的清名。”
第二天,蓝宏坐堂大理寺,先派人往成亲王府请来成亲王李道宗,又发签从天牢里提出平辽王薛仁贵。薛仁贵被毒酒迷倒已经过去了两天了,毒酒的药性已经过去,人是已经醒了,可是薛仁贵却丝毫不知自己为什么会身戴镣铐,被关在天牢之中。
薛仁贵跟着衙役来到大理寺大堂。见大堂之上蓝宏居中而坐,旁边坐着成亲王李道宗。薛仁贵依稀记得是在成亲王家里喝过酒,就上前向李道宗一拱手,说:“老王爷,下官有礼了。”李道宗鼻子哼了一声,转头并不理他。薛仁贵不知道李道宗为什么突然对自己变了脸,又朝蓝宏看看,他不认得蓝宏,只好拱了拱手,说:“大人。”蓝宏说:“平辽王,本官乃皇上钦点专职审理平辽王一案的钦差大臣,监察御史蓝宏。在你定罪之前,皇上并没有剥夺你的爵位,所以本官仍然敬你是王爷,来人呐,给平辽王看座。”旁边有衙役搬了一张椅子过来给薛仁贵。
薛仁贵坐下,问道:“蓝大人,下官不知身犯何罪,以至于镣铐在身,被囚天牢?”蓝宏说道:“平辽王,这正是本官所要问你的。你为什么私自回京?又为什么吃酒带醉,夜闯成亲王府后宫,调戏翠屏郡主,以至于因奸不成,打死翠屏郡主?”薛仁贵大吃一惊,说:“大人,下官一向遵纪守法,怎么肯犯下如此大逆之罪?下官之所以来京,是因为有圣旨召唤,下官是奉旨进京。下官刚一进京,便遇见成亲王,受成亲王之邀,在成亲王府饮宴,并无犯法之举,不知为什么身陷囹圄?至于大人所说的翠屏郡主,下官连她是谁都不知道,又何来调戏之事,更说不上打死了。下官身为平辽王,也是有家有口之人,怎么会做出这等禽兽之事?请大人明察。”
李道宗在旁边听了,一拍桌子叫道:“薛仁贵,你这个衣冠禽兽!那翠屏郡主就是老夫的独生女儿,是当今皇上的姑姑。那天我见你进京,好意邀请你进府饮酒。谁知你酒醉之后,狂性大发,竟然私进王府后宫,闯进我女儿翠屏郡主的房间,将她打死。老夫接到噩耗,赶过去看时,你正赤身露体,酣睡在我女儿的床上,手上还有墨汁未干,而我女儿倒在书案旁边的地上,衣衫破裂,头上的伤口显示正是被书案上的砚台所砸的。那不是你干的,还能是谁?薛仁贵,你还我女儿命来!”薛仁贵这才明白自己是因为什么被关了起来的。
蓝宏说:“成亲王请息怒,本官自会禀公审理,绝不让凶手逍遥法外。”蓝宏又问薛仁贵:“平辽王,你说你是奉旨进京,请问可有证据?圣旨何在?”薛仁贵说:“圣旨就在下官的行李之中,由随从胡闹收着。”蓝宏问:“那随从胡闹何在?”薛仁贵说:“下官受成亲王之邀,与胡闹一起进的成亲王府。下官是由成亲王陪着,那胡闹自有成亲王府下人陪着。”蓝宏说:“成亲王,据平辽王所说,那随从胡闹可是在您的府上啊?”李道宗说:“哪有此人?老夫就只是邀请薛仁贵一个人进的王府,根本就没有见过什么胡闹。我看薛仁贵倒是有些是在胡闹。”
蓝宏又问:“平辽王,你说是奉旨进京,眼下既然没有了物证,你可有人证啊?”薛仁贵说:“有。前来传旨的内侍官,下官虽然不认得他,却是记得他的长相。大人只要把皇室里的内侍叫过来,下官一看就能辨认得出。”蓝宏说:“胡说,皇宫之中,内侍太监数千人,每天都在侍侯皇上和娘娘们,离不开身,怎么能给你叫来?”薛仁贵说:“不能全叫来也没关系,下官记得传旨的那名内侍面容清瘦,左边鼻翼之下有一颗黑痣,痣上有毛。听他的说话带有明显的四川口音。大人只要请皇宫内侍中几位总管一问有无此人,就可以得知。”蓝宏说:“既然有显著的面部特征,又有四川口音,这还比较好办。来人呐,去请几位皇宫总管过来问问。”有衙役出去分头请人,不多大工夫,请来了五位内侍总管。听薛仁贵一描述传旨内侍的形像,都说没有这样的人。而且传达圣旨都是有专门内侍负责的,这些人中也并无薛仁贵所说之人。
送走,不是他打死的我女儿还能是谁?难道你怀疑是老夫自己打死了女儿去栽害薛仁贵吗?换作是你,你会这样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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