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回 薛仁贵宠极生辱第4/4段
蓝宏转头又问李道宗:“成亲王,你与平辽王所喝的酒烈性如何呀?”李道宗说:“老夫家里的酒,虽然比不上皇宫的御酒,却也都是酒中之极品。老夫经常喝,已经习惯了。这薛仁贵贫寒出身,哪里喝过这么好的酒?定然是他初饮美酒,不觉醉倒。”蓝宏问:“成亲王,平辽王在您家饮酒,三杯之后,出现了什么情况?”李道宗说:“那时薛仁贵就有些醉了,老夫也不知道他酒量究竟如何,见他酒醉了,就让下人将他扶进客房休息,老夫也就回书房去了。不多时,就传来噩耗,说这薛仁贵打死了我的女儿。”蓝宏问:“请问成亲王,平辽王歇息的那间客房在什么位置?与郡主所住的房间有多远?”李道宗说:“客房是在正院,离我女儿所住的后宫也并不太远。”蓝宏说:“即使不太远。但是王府里必然是内外有别,平辽王身在外院,又是个大男人,深更半夜的怎么会进入王府后宫去的呢?”李道宗说:“当时老夫正在书房歇息,并不知道。”
蓝宏说道:“如此说来,本案现在有两处疑点:一是平辽王为何才饮了三杯就会酒醉?二是平辽王是怎样进的后宫?这两个疑点不查清楚,难以定罪。今天暂且退堂,待本官明天前往成亲王府,查清了此事,再作审理。退堂!”薛仁贵又被押回天牢,因为案件还没有审完,薛仁贵身上的镣铐仍然继续戴着。
蓝宏退堂回家,夫人魏锦芸迎接进入内堂,就问:“老爷,今天审理平辽王的案子,结果如何呀?”蓝宏就把堂上问案的情形源源本本地一说。魏锦芸想了想说:“据此看来,平辽王多半是被冤枉了的。”蓝宏说:“是啊,我也想,即使是再烈的酒,也断不至于三杯酒就让平辽王醉得不省人事。再说了,即使平辽王真的是酒量太浅,醉得不省人事的话,又怎么会闯进王府后宫,调戏并打死郡主呢?如果说是成亲王要冤枉平辽王,可成亲王又为什么要以自己独生女儿的性命来冤枉一个跟他毫无关系的平辽王呢?实在是想不通。”
两口子正在闲说着话呢,有班头张成前来报说:“禀老爷,门外有成亲王府的公公前来拜见。”魏锦芸说:“这个时候成亲王府派人前来,必有个缘故,老爷须小心些。”蓝宏说:“我知道了,将来人请入前面书房,我随后就来。”
蓝宏来到书房,见来人面容清瘦,左边鼻翼下有一颗黑痣,痣上有毛。蓝宏就问:“请教公公怎么称呼?”来人说:“某家乃成亲王府后宫总管张仁。”听其口音正是四川腔调。蓝宏心里明白,这个就是假扮内侍,假传圣旨,调平辽王进京的人。蓝宏也不说破,且看张仁有何话说。张仁冲书房外一声招呼:“把东西抬进来。”门外走进来两位王府家丁,抬着一口红木大箱子,放下箱子,就又退出房去。张仁关上了书房门,冲蓝宏笑了笑,打开箱子。蓝宏就只觉得光彩耀眼,满室生辉。只见箱子里满是金银珠宝、翡翠玉石,红红绿绿,方的圆的、长的扁的,一满箱子尽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奇珍异宝。看得蓝宏眼睛都直了。
张仁在一边微微一笑,待蓝宏看够了,才说:“这都是成亲王赏你的。”蓝宏连忙下拜,说:“下官何德何能,怎么敢收王爷如此厚礼?”张仁吭一声,说:“呸!你是个什么东西?也值得王爷给你送礼?我们王爷是当今皇上的亲叔祖,比太上皇还要高贵。整个天下都是我们王爷的,王爷还用得着送礼求人么?这都是王爷赏你的!”蓝宏连忙磕头说:“是,是,是下官谢王爷赏。王爷有什么用得着下官的,尽管吩咐,下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张仁微笑着说:“我们王爷说了,蓝宏是个好官,可惜就是太清苦了点,只怕干一辈子也挣不了几两金子,把这点东西赏了他吧,让他也在京里买个大一点的房子,也住得宽敞点。”蓝宏连连磕头说:“下官谢王爷赏赐。”张仁又说:“我们王爷又说了,蓝宏在监察御史的位置上干的年头太长了,这么多年没有得到提升,也真是有些屈才了,是该给他挪挪位置,提拔提拔的了。”蓝宏又连忙磕头,说:“奴才多谢王爷厚赏。”张仁说:“我们王爷还说了,翠屏郡主死得太惨了,凶手一日不得到惩罚,郡主就芳魂不安,王爷也睡不好觉。”蓝宏说:“下官明白了,请大总管回去转告王爷,下官定让那薛仁贵为翠屏郡主偿命。”
送走了张仁,蓝宏令家人把这一大箱子金银珠宝抬进夫人的卧室之中。魏锦芸见丈夫抬了一口大箱子进来,就问是怎么回事?蓝宏让家人都出去,又关了房门,打开箱子让魏锦芸看。魏锦芸一看,大惊失色,问:“老爷,这是哪来的?”蓝宏笑着说:“夫人,你一辈子也没见过多许多珠宝吧?这都是为夫我挣的。”魏锦芸说:“你挣的?你一个监察御史,哪里挣得来这许多珠宝?”蓝宏洋洋得意地说:“是啊,我当这个小小的监察御史,如何能挣得来这许多好东西?这都是我审理平辽王一案,成亲王赏我的。不仅赏了我这些珠宝,王爷还赏我不日就可升官。那时候,我高官得做,俊马得骑,我就再不是小小的监察御史了。”魏锦芸说:“夫君,你疯了吗?这个你也敢收?你现在正审理平辽王和成亲王的案子,这成亲王给你送礼就是在向你行贿。你收了他的东西就得徇私枉法,你就得获罪于天,人头落地,我和孩子都会成为犯妇犯子,你还想升官吗?我父亲多年教育你做官须得清静如水,你怎么全忘了?”
蓝宏把脸一板说:“你不提你爹倒还罢了,提起你爹我就来气,都是因为你爹,让我在监察御史的位置上干了这么多年也没有得到提升。清是清了,可人也只有一点清水喝了。你看看我们现在吃的穿的住的用的,京里哪一个当官的都比我们要好得多。我现在靠上了成亲王,他是当今皇上的叔祖,比太上皇还高贵的人,有他撑腰,谁敢让我人头落地?我靠上了成亲王这棵大树,以后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荣华富贵那是指日可待的了。”魏锦芸说:“夫君,你怎么可以这样呢?做官可不能昧了良心啊!我们现在是穷点,可我们心底无私,穷得胸怀坦荡,有什么不好?”蓝宏说:“就是不好,我再也不想做那个穷官了。我要让你,让我们的孩子都过上富贵的生活。昧点儿良心算得了什么?别说他薛仁贵本身就有凶杀的嫌疑,就算是他清清白白,可成亲王是皇亲,皇上也亲口说要处斩薛仁贵,这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只不过是禀承君王的旨意,怎么就叫徇私枉法了?成亲王让我早日处决薛仁贵,我现在就去连夜提审薛仁贵,让他给翠屏郡主偿命。”
说着,一甩袖子,走了出去。
要知道蓝宏怎样夜审薛仁贵,我们下回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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