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废墟上第2/2段
“都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白芸接着问，”你是这里的居民？“
”租房的，做点杂活。“他反问，”你呢？“
”我也是租房，短期，租到拆。在学院复习，准备考研。“白芸暗自得意自己随口编骗的能力不错。
”什么专业呢？“
”法学。“
又是一阵沉默。
”我可以咨询你一个法律问题吗，大律师？“
“律师费以分钟计，100元一分钟。”白芸不客气地说。
“蛮大志向啊！”
“我说的是现在，没钱拿抵押物也行。”白芸笑起来。
“好吧，”那人想了想说，“我把抵押物扔给你，接好了！“
白芸伸手没接住，掉在地上，打开包着的黑布，是一支笔。一只外形像一小管牙膏的奇特的笔，牙膏头部是笔尖，顶部是一个头像，借着昏暗的夜色，白芸看出来是米奇。扑哧一下笑了：”唉，我就值一只米奇笔。“
”我妈妈在深圳世界之窗给我买的，好几十块。这是她一生最奢侈的一次购物。“
”你妈妈现在还在深圳吗？“
”去世了，很多年了。“
”爸爸呢？“
”爸爸在长沙打工。“
”你家就你一个孩子？“
”我还有弟弟和妹妹，“那人声调变得低沉。
”你老家哪里的？“
”该我咨询你了，“那人提起声音来，”等下你也提供个抵押物作问询费。“
”你先说你老家哪里的，我就提供咨询服务。“
”你将来到底是想当律师还是警察？“
”警察。“白芸干脆利落。
”天台山。“那人叹了口气说，”我好久没回去了，家里没人。“
白芸心里已经有把握对方是谁。
月亮出来了，又大又白，悬在废墟正上方。从白芸的位置看上去，那个男人的剪影高大且孤独，这境像有一种莫名的诗意，白芸竟然想到了李白的对影成三人的句子，自己也觉得思维有些扯远了，赶紧打住收回。
”你想咨询什么法律问题？“
”如果一个人没犯过罪，却主动认罪了，法律会怎么处理？“
”法律讲证据讲事实，不会随意定罪一个人。“
”我一个朋友到现在两个月了还在关着没回来，他没犯罪啊。“
”应该还在审理中。你能跟我讲讲案件的经过吗？“白芸问。
”今天很晚了，明天你还来的话再说吧。你得赶紧回去了。“那人关切地说，”你先走吧，我在后面看着你。“
”不用不用，我可以的。“白芸急忙说。站起来就跑，转过房子眨眼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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