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死亡第2/2段
“什么？”
“被你害死了！”柳顺林转过身怒目圆睁，双眼像两根毒刺直插进柳眉的眼珠。
“真的？”
柳顺林把门砰的一声关上。
柳眉仰天，双手捂脸，扭头跑进自己房间。
张运来买了一束鲜花，在第七天的这个晚上来到医院。上天有好生之德，命运垂青，熬过了七天，他今天应该能见到人了吧。
到重症监护室，发现病人已经换了。赶紧问护士，护士说已经转院到市人民医院去了。他又连忙跑到市医院。先联系外科护士妹妹张小雨帮他查下白芸在哪个病房。
张小雨没查到。
张运来给黄警官打电话。黄警官直接告诉他，白芸死了。
这不可能！张运来丝毫不怀疑自己的耳朵，护士明明说的转院，没说去世！没有说！黄警官说：“转院回来去世的，就今天下午。”
张运来更加愤怒，既然这么严重，应该请专家去会审，为啥还转院？黄警官懒得再给他解释，挂了电话。
医院里来来往往，没有一人与他有关联。他脑子里只有一句诗：“死去死去今如此，生兮生兮奈汝何。”
走出医院，他大口呼吸，仿佛被淹溺了很久。他无法思考，连走路都觉得别扭，身体忽然不认识自己的姿态，就像是读书时候被罚抄，抄着抄着觉得那个字怎么写都不对一样。
他坐在出租车上，过一会儿就得深呼吸，捶一下胸口，车窗大开也不能缓解。呼吸道堵塞，心脏跳动滞缓，意识却明明白白。有一阵儿他甚至觉得自己可能会晕死在车上。
踉踉跄跄到家，张福生已经在家等着。急问怎么了？
得知白芸走了，张福生坐地痛哭。男孩把所有的委屈、苦累、不甘揉进对芸姐的崇拜和不舍里全部发泄出来。
张运来没掉下一滴眼泪，他的全身都在流泪。他为了让自己舒服一点，进屋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却依然不能思考。他什么也想不起来，满脑子都是废墟边那个短发女孩的黑黑的影子和清脆刁蛮的声音。“律师费以分钟计，100元一分钟。”
因为白芸的出现，他终于有勇气迈入地球的白昼，参与普通人的生活。既然白芸已死，他亦无牵挂；既然生离死别是世间常态，他宁愿继续遁入黑夜，做月光下的幽灵；既然悲欢离合是人生常事，他宁愿继续和他的电脑做朋友，再不走出屋子。世界太搞笑，像是成人与小孩玩把戏，把玩具送给你，然后又夺走，为的就是看着你先笑后哭，被愚弄后的哭笑不得、欲哭无泪的表情；为的是让你求他，跪下祈求他垂怜，行行好，还给我好吗？然后他藏起来，藏哪里他已经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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