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定都洛阳（3）第1/2段
从昆阳往洛阳这边走，一开始刘秀还不知道洛阳的状况，路过颍川时进入父城，与冯异相见时，才听他说起洛阳此时的境况已是一片惨剧。
王匡和新莽的太师王匡交战时，太师王匡拼尽了全力守城，定国上公王匡不择手段去攻城，两方若是缺少了粮食，就去百姓家里抢，或者民夫顶不上了，就肆意抓捕百姓做苦力。
“校尉还是自己去看看吧，前几日我派去打探的人回来跟我说，战后的惨象堪比瘟疫，百姓不事生产，人人自危，听说，洛阳行宫中的许多财宝，都被王匡伺机纳为己有了，就是这样他还不知足，每日横征暴敛，百姓苦不堪言啊！”
冯异说到这里，忍不住饮了一口酒，平复心中的怒火。
“难怪呢，我就说那群人未必那么好心，推荐君侯过来。”说话的人是王霸，这次来洛阳，刘秀想着他通晓律法，自己到时候给人断官司，少不了他的帮忙，因为一直追随刘秀，所以并不以官职称呼，总是以爵位称呼。
刘秀听了这话后，也多少知道现在自己面对的什么情况，王匡是绿林军出身，那伙人自己是知道什么德行的。
匪军的习气一直改不掉，和赤眉军差不多，走到哪里抢到那里，如飞蝗过境，朝中那帮人倒是会躲，一个个的自己惹不起王匡，就把自己推出来。
“王匡再大，大不过陛下，只要他一天不反，我抬着陛下的名头，他就要听一日，如今说什么都太急，这一场战事结束后，首当其冲的，是要让洛阳恢复过去的秩序。”刘秀思考半晌，方说道。
冯异听了，也深表赞同，见刘秀这次去洛阳，只带了少数护身的亲兵，于是开口说道：“校尉这次去洛阳，城中的事务不会比战场上少，尤其是还有个当初一起陷害您的王匡在那里，您若信得过我冯异，我可以带着几个人一同去帮着你。”
“若能如此，刘秀感激不尽。”刘秀听说这话，立刻行了一礼。
冯异赶紧扶住刘秀，为刘秀引荐了铫期、叔寿、段建、左隆几个人，刘秀见过以后，都十分敬服，所以封他们做了掾史，等到洛阳的时候，可以帮自己主理修缮宫殿等事务。
刘秀与众人奔往洛阳这一路，越走心就越沉重，这日路过洛阳城外的一处小村落，本以为百姓都因为战事躲出去了——百姓也有自己的保命之道，遇见战乱，都会带着衣物粮食躲进深山，等到战乱结束后再出来。
刘秀见此，下马往村落走去，想要看看里面是个什么样子。
等到走近后看的更清楚些，才发现这里的茅草屋也是破败不堪，近看去只剩下断壁残垣，外面看都是这个样子，里面就更不用说了，刘秀走到一位老婆婆面前。
见她坐在一处大石上，倚着被火烧的焦黑的树干，问她：“老人家，这些人哪些是您的家人？您和家人如今有粮食吃吗？够不够吃？”
老人家听见有人同她说话，才睁起一双眼皮下耷的眼睛，看起来很是虚弱，嘴巴干裂的就像是灾年被太阳烤干龟裂的土地，刘秀向后一挥手，立刻有人送上水来。
等到老婆婆喝完水后，才喘着气说道：“都不在了，我哪还有家人啊，躲到山里都跑不掉，我儿子被抓了壮丁啊，我媳妇还有我孙子···”
不等说完，就忍不住的大哭了起来，老人的哭与小孩子不同，他们经历世事，已经不会因为委屈而哭，只会因为世事的艰难而哭。
刘秀看着面前的老人，知道她已经被压垮，不宜多问，看她的样子，不像是有粮食的样子，手脚又不能灵便了，于是吩咐手下给她留下一些吃的后，又往里走了走。
等到看见村落里面才发现，这个村子里只剩下几十个人，都是些老幼病残，一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样子十分可怜，他们在村落里或行或坐，或仰或卧，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绝望。
对于生存，完全就是走一步看一步，今日是阴雨天，雨水冲刷了许多痕迹，唯独战火的痕迹，很多年的大雨都无法冲刷干净。
“我们究竟为什么要打仗呢？我自跟着君侯以后，出征总是赢得多，输的少，但是目之所及皆是废墟，如果我们不打仗，是不是这群百姓就能少受一些苦？”王霸虽然严肃不苟言笑，但是生性善良，对于这样的事根本不忍多看。
刘秀此时的声音却比长久以来的任何一刻，都要坚定。
“王莽乱政以后，战争就没有停过了，只要众人认为分配到自己手中的利益不均，对于朝廷不肯信服，战争就一天不会停止，我们如今南征北战，为的不是让更多的人陷入战争，是为了早点儿结束战争，只有天下人认可一个朝廷，百姓安居乐业，战事才能停止。”
王霸听后，自觉自己刚才的话太过懦弱无能，羞愧的说：“君侯说的有理，是王霸心志摇摆不定，才说出这样无能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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