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暗涌第1/2段
大海无量，能融寂静与呼啸并存。
今夜的斯皮纳龙格西海仿佛注定不得安宁，刚送走了一位不期而遇的落难者，又被另一群不速之客找上门来。
一个浑身都湿漉漉的青年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跟面前的中年人说：
“船长，这附近海域都搜过了，什么也没找到啊。”
“草！再给老子仔细得找，浅海里没有就潜到深海里找。”
中年人的右脸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痕，疤痕随着他脸部肌肉隐隐抽搐，像一条蠕动的肉虫，从鬓角一路横亘到下巴颏。
“是。”
青年把头低得更低了，他颤抖着声音大声回应，而后匆匆离去。青年回忆着自己转过头的一霎那，瞥到的那个暗红色的罗盘，心神难定。
那个暗红色的罗盘此刻正被中年人紧紧攥在手里，他那蕴含着野蛮与粗鄙的肥大拇指不住地摩挲着罗盘，然而诡异的是，他神情中透露出的那股子荒淫劲儿就好像是在狎玩美妇的胴体。
“真他妈晦气，一个小时前还检测到这片海域出现了宝贝，结果赶在半路上宝贝就没影了，难道有人敢截老子的胡？”
中年人越想越气，狠狠地骂了一声，然后快步向人群走去，船头此刻正围着四五个水手，他们敏锐地捕捉到了船长沉重的脚步声，纷纷给船长让路。
“船长！”
“船长！”
中年人并不理会一旁的水手，他将缠在腰间的一个灰扑扑的布袋打开，将罗盘塞入袋中。那布袋看起来还不如罗盘大，但是塞入罗盘后却没有任何变化。
然后，中年人纵身跳入海中，只听一声巨响，飞溅的水花甚至落在了船上的水手身上。
水手们面面相觑，彼此露出苦笑。
“船长怎么又跳下去了，他这体格，咱们真的拉不动啊。”
这时，在船的另一边，一间布置简洁但十分干净的房间，身穿黑色教袍的老人正借着微弱的烛光翻看一本笔记。
“主教大人。”
“进来。”
一个黑袍青年缓缓推开门，恭敬地向坐着的老人深深行礼。随后，他将门关闭，门“咔”的一声脆响，一阵无形的波动紧接着扩散开来。
“谢朗大人，已经核查过了，目前一共收集了7510颗恐惧之心。”
“做得很好，柯西莫神父。”
“大人，奥赛罗最近对我们的任务越来越懈怠了，我们收集恐惧之心的速度下降了不少。”
谢朗主教面无表情地乜了青年神父一眼。
“无妨。”
“可是，我今天听到他言辞上对梦魇不敬。”
谢朗抬头看向青年，那双眼睛浑浊污白，没有焦距。
“他只不过是一件被婪魔之轮掌控的工具罢了，柯西莫，无论虔诚或亵渎，梦魇将救赎一切。”
“纵使黑夜孤寂，白昼如焚。”
柯西莫虽仍有不甘，但不敢多言，再次行礼而后退出了房间。
谢朗主教将笔记合上后放在桌上，然后用双手捂住眼睛，五指逐渐用力，将两只眼睛生生抠出，他全程没有一丝神色的变化，仿佛这般举动如抠出一块鼻屎一样自然。
诡异的是，谢朗的眼眶不仅没有流血，就连那两颗眼珠也渐渐淡化直至消失不见，而后，谢朗主教原本空荡的眼部重新长出了两颗正常的眼球。
“神谕已经降临，无妄者将屠戮渎神的狂徒，以叛逆之血重铸我主的威严。”
“一二！一二！一二！”
十个水手像是拔河一样，努力拽着一根粗大的缆绳，他们一个个都憋红了脸，表情痛苦。
突然，他们猛得摔在地上，一个庞大的身躯轰然踏上甲板，他脚下的木板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
“奥赛罗，你还msp;柯西莫虽仍有不甘，但不敢多言，再次行礼而后退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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