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2/2段
刚开始几个月，老师还细心给他解释着，说公司面世时会引起多大轰动，对社会产生多大影响，那时老张将会是公司第一股东，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后来他也懒得给老张多加解释，老张也就闭嘴不问了。
路上，老张跟在儿子后边飞跑着。因为落后太远，前面只隐隐地有道人的影子，和远处传来脚丫落地的啪啪声。
他高喊“儿子，你跑慢点。”这声音穿过空旷的深夜街道荡漾着。不一会，声音又飘了回来。“老头子，你跑快点。”
张仔这样向前冲跑着。遇到岔道口就向左拐，碰到十字路口就随便选。他也不清楚回老家该走哪条道、该走哪支路。只是不停的跑，因为后面有人追。
在公司时，张仔很少有这样大的运动量，跑了几条街，心便突突地跳起来。有些头晕目眩，就找了个公共坐椅坐了下来。后面自己的老爹只留下一个黑乎乎地拳头大的影子，在油柏马路上摇摇晃晃地颠簸着。
老张也呼哧带喘一步挨着一步地跑着，见到前面的影子停了下来，便放缓了脚步，这才感受到小腿像被抽走了力气，呼哧带喘地靠近。半晌，走到了儿子近旁。“诶，儿子，你可别跑了，快给你爹累死了。”
“唔，你要不这么快追，我也不会这么快跑。”
“可别说这些了，回去咋跟老师交待啊？”
“回去？你还想回去？”
“我可不想再过那样的生活，一点自由都没有。早上那么早起来，十分钟，吃饭连带洗漱怎么够？”
“晚饭就吃几口土豆、几根萝卜条，一点盐都不放，喝白水还要把它想象成油汤，几年给我都饿出病来了。还想回去？我可不想回去。”说着，儿子露出胳膊肘给他看，老张瞟了一眼，看见儿子的臂胳，像一根棒槌一样没有一点肉。不免心疼，便把目光收回来，盯着地面发呆。
“那你想怎么办嘛，你想去哪？”
“回家啊，不是告诉你了么？回家去。”
“行，那咱们在哪过夜？在这？”
“那怎么办，难道回去？回医院去？见那个鸟蛋老师？”张仔反问。
“行”老张把想说的话憋了回去。“行，那咱就在这过夜。”老张笑呵呵，他那脸上冒出红光，像熟透的红苹果。老张把皮外套脱下，给儿子盖住光溜溜的脚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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