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第1/1段
老张开始悲伤，他觉得自己并不是坏人，儿子也并非坏人，是外面那群人生生把自己逼成这样。“太可悲了，太可悲了。”老张连连感叹。“对，咱们太可悲了。”小张说到。
“那你说说，你想怎么办嘛，咱都已经过上这样的生活了。”
“我想去死。”小张说，老张面容一下失去了血色。
“死？”他喉咙里发出难听的摩擦声，像另一个人的声音。
“咋死？”
“跳下去。”小张指着悬崖下边说到。
老张一瘸一拐地走到沿边上，往下瞅了一眼，他原本迷糊的眼睛瞬间瞪直了，脑袋产生了巨大的眩晕感。仿佛自己不在这儿而在别处。“从这跳？”“这得摔个粉碎吧！”
“是啊。”
老张逐渐清醒了。跪在地上，流出眼泪来。“哎呀，我这一辈子太惨了，让王八蛋冒牌组织给骗了，老婆还跟别人跑了。”
“那群可笑的人儿啊！瞧瞧你们的嘴脸吧，一个个贪得无厌的恶魔，无耻的人间垃圾。”老张觉得他们才是最坏的，自己的坏不及他人的千分之一。他觉得能在这个世界上被公认的坏人是可怜的，那群无情又无耻地生物，会把自己身上的牢骚不满，与其可笑的才能全部运用到自己身上来。说着说着，便交代起了自己的罪恶，他认为自己死前必须要将身上的亏欠与怨恨全部发泄出去，才能够死的痛快。“他娘的，悬崖公公，你可听好了，要落入您口中的人的生平的罪状可全都在这里了。”“七岁时候，我爬上村东头的树上摔死了两只大鸟，偷了鸟蛋回家，放到火坑里烧熟啊——”（说到这他打个酒嗝，）“吃了，十一岁时，我偷了家里二块钱，到集市卖烧饼，吃个半饱，回家来我老爹，（也就是他爷爷），张一满，看见俺嘴上的沫，打了俺俩嘴巴。那年我不学无术，往天天见我就吓我的村南边的，李广家的井里撒了尿，谁知道，让村乡看到了，那个老不死的告诉了李家人，揪着我去给他家人道歉。”说到这老张想了想，像是回忆。
“后来人就不喝那井里的水了，说那水脏，可没过俩月，他们只什么都不说地抿着嘴喝水，向他们告密的村长，觉得过意不去，也过去尝了尝水，还笑着说甜。”
“那个狗东西，变脸比翻书还快，我心里还过意不去，他倒是贴过人家的冷屁股去。我烦气他，就买了炮角，把他家门口那个优雅的、有观赏性的厕所给炸了。”说到这，老张掉了几滴眼泪。
“谁让他教育我了，谁让他把我的事抖搂给李家，他要是不说，这事就过去了。”张仔在父亲后边笑了笑，又觉得不合时宜，重新挂上了苦脸。老张继续诉说着。“二十六岁那年娶了徐小凤，他娘的，她妈的不是处女，她啊，呵呵，老子供她上大学，他可好，她在那儿可搞了小白脸，欺负我人缘好，人老实？趁着我到外边工作，又跟那个死了老婆的老相好跑了，没人性啊！我可是供她钱的祖爷爷，她可一分好处都没给我留啊！”老张声嘶力竭，趴在地上，呜呜地哭着。小张看着他觉得他并不是跟在墨镜男屁股后面的老张，也不是整日喝酒虚度的老张，他只是一个孩童，仿佛自己才是大人。
本章节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