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第1/1段
黑夜中，漆黑的瓦房放出胆颤的亮光，像诙谐的哑剧，存在黑夜中。孤魂野鬼见了不免要退避几分。
老张晕躺在自家的床上，小张瞧着他，眼中明灭不定。想到自己老实的父亲怎么会砍人呢？小张知道他是一个宁愿伤害自我，也不愿意伤害别人的人。这样一个人要怎样才会起杀人的决心呢？小张不知道。
猛地，老张嗷的一声睁开眼睛。空气安静了一会，老张的双眼失去了往日的神色，像是用笔墨画在脸上的一样。他看着小张，心中慌乱的风波止息，他求情似的说到“完了，完了，我杀人了。”
“我把麻赖子砍死了。”
“嗯。”
老张继续说道，“你去跟你母亲生活吧，我进监狱后，也不活了，一命终归抵一命。”
“嗯…”
“我走了，这房子就归你，你好好打理打理，你要觉得他破脏，就卖了它。”
“嗯。”张仔站起身，走到父亲跟前问道。“你为什么要杀他？”
老张将头低下去。“唉，他拿你妈开玩笑。”说着他仿佛又记起了当时的画面，声音逐渐狂躁起来，“我都已经忍成这样了，我只想好好生活，他他娘的不依不饶地侮辱我和你母亲，我最讨厌别人拿你母亲说事，你知道的，你知道的……”老张把脸捂起来，抵抗着悲伤。
“可他并没有死。”
“啊！什么？”老张有些震惊，片刻后，有些难以消失。片刻后，回过了神，转而一想。“嗯，没死就没死，可这监狱也还是要坐的。”
“监狱也不用坐。”小张有些轻蔑地说着。老张睁开臃肿的眼睛，盯住小张。老张觉得不对劲，他有些狐疑，回想着自己用镰刀砍麻赖子时，手上得触感。觉得那是真实不虚的。转而看见黄土地面被扫的没有尘土，露出深褐色的躯体。屋间被打扫干净，想迫切的了解真相。
“儿子，你快说怎么了？”他换成了哭腔。
“唉，他们要咱家土房子。”老张听了这个消息，脑袋像被电打了。
“啊！”“他要咱家房子？这狗东西，没人性啊！这是我爹留给我的财产，怎么能给别人，我靠这房子取了老婆啊。那个王八蛋想要？要他去死，让他去死！”儿子的话冷静了一点。
“你应该知足，你把人砍成那样儿，都破了相了。”小张想起，当时在医院，看见躺在病床上的麻赖子。看见他清醒后的模样，他的脸和头上裂出了碗大的疤，眼睛废了一只，用手捂着瞎眼，嗷嗷地哭着，拼命地砸白床垫。
“他当时就是想让你去坐牢。”小张说道。他看父亲沉默着，继续说道。“是那些村名。”说到这儿，老张眼睛亮了一下，转头又看向儿子，“村民怎么了？”
“是村民觉得你这人挺不错的，不想让你去坐牢，他们觉得你挺可惜的，便生硬拉着麻赖子，安慰他。这他才答应用房换。”老张咬咬牙，“哼，谁需要他们啊，一群好心办坏事的东西，没了房我宁愿去死。”老张嘴硬着，“唔，你回你妈那儿去吧，家都不是自己的了，我养不起你了。”
“唉，其实如果没有这件事，我愿意留在家里。”
“嗯，你别安慰我了，走你的路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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