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第1/1段
过了许久，张仔的精神力越来越旺盛，条理越来越清晰，他觉得一切都完了。不由得想起了小时候和父母在一起时，那时候内心还是安稳的，没有一丝匮乏的。每日和同乡人一起玩乐。就算没有他们，也可以安静地待上一个上午，也不会觉得慌张无助。可以和星光下的狗尾草幼稚地讲话，可以和湍流的溪流谈心。那时，时间冲刷，雨水酸朽，也不觉得世界无情，自从离开了家，母亲走了，跟随父亲去了所谓的公司，就像洪水上漂浮的蒿子，丢了根茎。随波漂流。无依无靠。难以放下警惕。
“要怪就怪他们，让我看到了世界的全部面貌。”他说，夜里无话。
晨露落在昨夜的窗台上，星星点点，微微透亮。带着时间的书信，散落在它惬意的台铺上，让人把难以忘怀地深深情感，凝结成至臻的雨珠。万物无法在这样的清晨中苏醒。小张也无法在这样美妙的早晨醒来。他母亲到木床前拍了拍他：“快，醒来，收拾，收拾，跟着你叔去上班吧。”她脸上带着一点不悦与急躁。
张仔木然地站起来，消化了脑袋里残留的梦，站到洗台前，用清水搓了两把脸。
“咳”王财主站到他旁边，张仔瞄了一眼他，知道她早收拾得立整了，便随意擦了几下脸。
王财主的头发，像昨天下午一样梳了油背在后边。小张看着他，觉得他的脸上的呆板，加上头发的高度，颇像一只埋头吃干草地傲慢的高头大马。
“干活时要小心些。”“老王，你好好照料照料小张。”
“嗯”高头大马用鼻子哼了一声，像是回应。徐小凤用画妆品往脸上扑了扑。
雾霭笼罩着街区，那是黑夜孕育的犹豫，直到早晨还没有消散。小张跟在后面用脚托着身体，走着。昨夜的轰鸣凝结成了头里的疤，弄得张仔郁气沉沉。
“喂，小子，走快点。”他说。
“哦。”小张便急匆匆地跑到了他前面。
他这样走着，像是在做梦。前些天忽略过得，没消化的事情，一个一个像表演戏剧一样，从小张脑袋里冒出来，不停地显示着，像洗涤出的彩色泡沫，不停告诉小张他们发生过，存在过。以梦的形式，旋转在张仔头脑里。
他走在路上，像走入一个神采光怪，光华陆离的幻想世界，周围景色逐渐淡出视线。
张仔拼命压缩，吸收他们，他们用力反抗。
“你今年多大？”王财主在后面说道。
“哦，二十一了。”小张回过神来，想起后面还有一个人。
“在老家都做什么呀。干过活没有？”王财主笑了笑说道，他知道小张进过“传销组织”，不由得讽笑。
“没有。”张仔拖拉着说道，有些烦躁。
王财主吃了瘪，便收起了笑容，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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