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第1/1段
第二天，张仔就在商店里买了一盒红牡丹。
干活的时候，黑皮一直扭着头，看着滚动的机条。小张看他的时候，他好像受了委屈。张仔拍了拍他，将烟递给了他。
“诶，你是王主任他家亲戚吧。”
“昨天看你跟他在一块儿，别这样客气嘛。”说着，嗖的一声，拿走了烟，像没发生过一样。
工作的间隙，张仔看见今天的黑皮大大咧咧的，跟一些工友老头勾肩搭背。
“哎，我大徒弟可给我买好烟了，等下班了，请你们尝尝滋味。”他瞧见了小张，冲着小张摆着笑脸，小张觉得他仿佛把昨天的躯壳丢弃了，如今打开了束缚，对小张多有照顾。
“诶，徒弟有个东西昨天忘了给你。”老头把手套摘下来，从拇指口中挤出一块海绵体。
“哦——，昨天忘了给你，做工作做得太投入了。把它放到手套里，我做时间长了，这东西，可有可无。”说着，他拿海绵晃了晃。
张仔接过了海绵，将它塞进手套里。心想，“他娘的，怪不得老头昨天对自己不愠不火的，原来是自己没交学费。”转念一想，黄毛说得还真对。
接着，老头又说。“你就这样也行。”说着，把拇指搭在了食指肚子上，抵住胶带轻轻一划，“看，这样也行。”他朝小张笑着，笑着的时候颇像被抽干血的公猴子。
“等你收徒时，也可以拌他一盒烟。”他对小张说。
时过光昏，工厂里紊乱的空气，逐渐平稳下来。环境越来越安静了，刚才还活跃着的，欢腾着的机器，慢慢安静下来，归还了它身体原有的温度，发出生铁的光亮。
门口人流涌动，小张走在人流当中，感觉着拇指上的灼热感，燃烧感。虽然比昨天轻松些，可手指依旧有焦糊感。
走在城里由混凝土铺成的小道上，细数着几天经过的事情，稀里糊涂地来到生母家，被他的领导王财主领到了自己的工厂里打零工，工作时又被一个，又黑又瘦的老头给坑了。
老头说等过两天自己干得流利了，他就要转走了。换到别的工作岗位，因为这地方就是一个人的活。
想到自己臃肿的手指。“还是赶快消消肿吧。”他自言自语。
接着，又想到了自己的父亲，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了。房屋是否真的归了别人，如果那样的话他无家可归，靠什么生活？难道成了一个乞丐，亦或是被他的工友搭救，过上了寄人篱下的生活。张仔不得而知。
吸着混有灰霾的空气，出神地走着，远处，一个黄头发的人向自己打招呼，张仔瞧见他，恢复了些许精神，小跑了过去。
“你昨天的招还真挺管用的。”
“是吧，那老头一包烟就能让他上发条，蹦起来跳舞，你那活计怎么样了？”
“往手里塞了一块海绵，舒坦多了。”
“怎样，做我小弟不错吧，有你的好处。”他沉浸在自己的话语里，张仔没有回答，有些讨厌他的自予。便随口应付了一句。
“那就这么定了，明天还在这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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