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半夜来客第1/2段
夜漆黑一片,风越吹越大,遍野的落叶被风刮起,在风中呼呼作响,那些被马粉玲挂在五道围墙上吓唬狐狸的破塑料瓶子在风中发出了怪异的响声,一会儿像野狼的叫声,一会儿像婴儿的哭声。胡一刀已经睡着了,马粉玲收了一天的豆子,筋骨酸痛,腿上的筋突突跳着,她怎么也睡不着。
就在这个时候,砰砰砰,响起了敲门声。
如此大的风,谁会在三更半夜来敲门?胡天霸走那天,家里的小白狗跟着马粉玲去送胡天霸,走丢了,没有再回来。从此以后,每天晚上,马粉玲就吓得不敢出门。狗有夜眼,晚上能够看见小鬼。小鬼有二怕,一怕阎王,二怕狗。自从家里的小狗走丢后,马粉玲晚上就不敢出去了。她害怕黑乎乎的夜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小鬼,吐着长长的舌头,伸出阴森森的白骨爪掐住她的脖子。
马粉玲所在的山谷,山大沟深,人烟稀少,三里不见冒烟,五里一家。马粉玲也是一个安分守己的本分女人,自从嫁给胡天霸后,心里只有胡天霸一个人,家里活多,也很少出门,即使出门,遇见男的,至多打声招呼,从来没有说笑过。谁半夜三更来敲门?马粉玲紧紧抱着胡一刀,蜷缩在被子里。
砰砰砰,又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谁呀!”马粉玲壮着胆子问。没有回答。砰砰砰的敲门声,还在继续,马粉玲穿上衣服,下了土炕,穿上鞋,手里握着粗粗的烧火棍,将耳朵贴在门缝倾听,她听到了沉重的喘息声。
那声音不是人的声音,好像是动物的声音。是不是自己家的小白狗回家了?狗和猫迷路后,一般都会自己走回家,马粉玲十五岁那年,舅舅家没有狗,父亲将家里的一只花狗送给了舅舅,舅舅家离父亲家至少有一百五十里,大花狗眼睛上蒙着黑布坐三轮车到舅舅家的,可半年后,那只大花狗挣断铁链子,带着半截铁链子回到了家。大花狗到家时,骨瘦如柴,缺吃粮的母亲看见跑回家的大花狗,流着泪把属于自己的一碗燕麦糊糊面喂给了大花狗。
砰砰砰,敲门声越来越大。马粉玲拉开院灯,取了门栓。
砰的一声,木门被大风吹开,一股扑鼻而来的狐骚味,弄得马粉玲的鼻子发痒,张嘴就打喷嚏。
“啊!”马粉玲惊叫一声。她喷嚏还没有打出来,便转身跑进了门,拿起了粗粗的烧火棍。一只灰色的狐狸站在门口,不停地作揖,那正是前不久偷吃鸡的那只大狐狸。
木门被风吃得“咯吱咯吱”响,落叶随着大风吹进了窑洞,马粉玲呆若木鸡站在风中,浑身颤抖着。马粉玲不知是吓,还是冻,浑身不停地颤抖着。
灰狐狸不停地用两只前爪冲着马粉玲作揖,没有进门的举动。就是一只狐狸呀,胡天霸说过,狐狸比起其它动物,是有灵性的,它是不是有事求我。马粉玲如此想着,便不害怕了,她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拿着烧火棍,往出走。灰狐狸慢慢向院外挪动着,马粉玲跟着往出走。灰狐狸边走边冲着马粉玲望着,看见马粉玲停下,它便不停地作揖,看见马粉玲跟着它走,它便慢慢地挪动着。马粉玲心想,这一定是一只灵狐,不是一般的狐狸,一定是上次胡天霸和她没有伤它和它的孩子们,它记住了她,现在有事相求了。
马粉玲除了怕鬼外,什么也不怕。她打开手电筒,跟着灰狐狸来到了庄子两千米外的一块荒地里,远远便听见了呻吟声。地作揖,那正是前不久偷吃鸡的那只大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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