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不必一应据悉第1/2段
在院长办公室,我思考着王三胖中毒后的症状:脉象洪大有力,高热不退,神昏谵语,显然是要施以“解毒”的证候。但这曼陀罗花浸液香烟的毒甚为剧烈,毒物成分不明,实在不敢轻易用药。
自古以来,中医中药解毒药物方剂何止万千?在这些解毒方法中,又可分为解“热毒”、“寒毒”、“疫毒”、“暑毒”、“湿毒”、“痰毒”、“水毒”……
仅清热解毒的方剂,就有诸如“白头翁汤”、“黄连解毒汤”、“仙方活命饮”、“普济消毒饮”、“四妙勇安汤”……
重镇清开的又有著名的“安宫牛黄丸”、“紫雪丹”、“至宝丹”……
又如“五味消毒饮”、“犀角地黄汤”、“霹雳散”等等,简直浩如烟海。
我正在苦苦思索之际,值班医生到甘院长办公室道:“院长,王指导员刚用了退烧药,现在不那么高热了,就是出汗,大声吵着要喝水,但神志还是不清楚,总是嘟囔着一句叫什么‘不必一应巨蜥,’咱广西这里有蜥蜴,但没有‘巨蜥’啊!”
值班医生焦虑的神色中,带着一丝莞尔。
“还是先对症治疗吧!”甘院长道。
“不必一应巨蜥、不必一应据悉……”我重复着值班医生的话,又回想着刚才出病房时,王三胖发烧一直说的胡话。忽然想起这句话好像在哪儿听过,但又感觉不对。
可能是中了那曼陀罗花烟毒方解的缘故,我只觉此时脑中一片混乱,头疼欲裂,赶紧用手骚抓头发,以缓解疼痛。
甘院长见状,忙给把我扶到办公室的值班床上躺下,又给我倒了一杯热水道:“先喝口水,静一静,躺在床歇一歇。”
我点头称谢,甘院长自出去查房巡诊了。
休息了一会儿,感觉头疼缓解了许多,我坐起身来,想端杯喝水。这水甚是烫热,我只轻轻吹气,抿了一口,放下杯子时,因杯热手抖,那水洒出一些,将床头的一本书弄得有些湿了。
我赶忙放下杯子,捡起那书,只见这书用报纸包着封皮,看不出是什么名字,便用衣袖轻轻擦拭。
待得擦干,打开扉页,只见竖排印着一行正楷:“伤寒杂病论”,右上四个小字“桂林古本!”
我见这自后,心中一阵大喜。
原来,我读太姥爷医籍笔记,早知《伤寒杂病论》在近两千年的历史上,几经战乱起伏遗失,又经历代医家传抄,流传有多个版本。唐代著名医学家、药王孙思邈在《备急千金要方》中曾道:“江南诸师秘仲景药方不传。”
后来药王晚年,在民间获得《伤寒论》,将其录入《千金翼方》,史称“唐本伤寒论”。
这“桂林古本伤寒论”序中记载,是清代桂林左盛德所藏,后由其学生弟子献出,1960年由广西人民出版社出版。但刊行不多,只是耳闻听说,却从未见过。今日一见,自是喜不胜说。
我随手翻阅“桂林古本”,见其与家中太姥爷所藏《伤寒论》内容基本一致,但又多了许多条文,似是论述“温病”,心中甚为不解。
心想,只把小时候学的条文随取背诵一条,与这“桂林古本”比较一下,看是否能见端倪?
我当下一边低声背诵:“伤寒五六日中风,往来寒热,胸胁苦满,嘿嘿不欲饮食,心烦喜呕,或胸中烦而不呕,或渴,或腹中痛,或胁下痞鞕,或心下悸,小便不利,或不渴,身有微热,或欬者,小柴胡汤主之……”
又一边翻看“桂林古本”,所记录“柴胡证”,并无二致。当下又向下看并随口诵读:“伤寒中风,有柴胡证,但见一证便是,不必悉具……”
“孙连长这是想用小柴胡汤来解毒?”甘院长不知何时回到办公室问我道。
“不是,我在对这桂林古本与其它版本伤寒论的不同之处。哦,甘院长,这本桂林古本伤寒论是您的?实在对不起,我刚才喝水时洒了些在上面。”我歉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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