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1/2段
据书上讲，所有天才最后都要变成笨蛋，这是一个众所周知的人生规律。这句话也许是个笨蛋说的，目的是嘲笑那些自以为是的天才。我虽然不是天才，但我没说过上面的话，而且我也走在通往笨蛋的路上，只是所需时间比天才要快一些，这就显示我确实比笨蛋还要笨许多。因此在我还未彻底变成笨蛋之前，我要把有些事情说清楚，比如从小到大，从上学到当兵，还有每个时期的看法想法，甚至包括青春期的变化都要讲出来，这都是我人生的轨迹和落脚点，只有知道了这些经历才能适应我如今的古怪和愚蠢。用我的话来形容就是怪者见怪，愚者见愚。如果看了此文并不觉怪，也不觉愚，那说明你是一个智者。
我的愚蠢是在我初中毕业后去食堂打工期间显露出来的。一个偌大的食堂每天有二百多人吃饭，和学校一样，有一排窗口负责卖饭。那天中午吃包子，我没注意听，打四两包子我就给四个。有一个大叔返回来找我，他眼睛不太好，一只看着我，另一只不动。当时他歪着头从窗口对我说，小伙子你只给了我四个小包子，不对吧，我看别人都给八个呀了。这个大叔是第一个来打饭的，我对他不能聚焦的眼珠子记得很清楚，他饭盆里吃的就剩一个包子了，肯定没吃饱，眼睛都转不动了，但他还是很客气，我听着好像在说日语八嘎呀路。我跑去问大哥哥师傅，原来一两是两个。我又赶紧给他加了四个包子，告诉他这回可以吃了吃了的，如果用舌前音也好像是在说日语。然而我已经卖出去好多份，于是不停地有人找我来要包子，我也记不清都卖给谁了，人家既然来要我就得给补上，这让那个大哥哥师傅很是耻笑。
我记得第一天来食堂上班，我不会用刀，干不了切墩，也不会揉馒头，餐厅经理就让我捞米饭，捞米饭没什么技术含量，有力气就行。守着大锅，每次捞完我和一个老师傅都汗透衣背。捞出的米饭八成熟，还要上灶蒸。这时候我就能出去歇一会儿，我不抽烟，看着厨师们和女服务员打情骂俏，说出的话让我这个小伙子都脸红。
大锅灶上的米饭蒸好了，大哥哥师傅喊我下屉，老师傅起身但没去。蒸米饭的屉有八仙桌那么大，一共两层，架在大锅上热气腾腾。老师傅告诉我下屉千万小心，两人动作要协调一致，同时把屉端到车上漏汤，有过几次经验倒也顺畅。但我没想到是，大哥哥师傅一喊：“起”，我就觉得被一股力量拽了过去，滚烫的蒸汽瞬间就嘘了我的手，等我把屉放稳之后，顿感火辣辣地疼，好在只是嘘了一下，并不严重。大哥哥师傅惊讶地问，怎么嘘一下就端不了了？老师傅上前接了过去。
一个好心的姐姐拉我去面案底下找出碱面给我擦手。她说那个人背后总说你又傻又笨，什么也不会干。我只是笑笑，大哥哥师傅说的没错，我如果不是蠢笨，何至于此呢！他以为我会知难儿，我不抽烟，看着厨师们和女服务员打情骂俏，说出的话让我这个小伙子都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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