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营第2/3段
他必须是最强硬的,最让人不敢窥伺的。
臧天这些人眼睛时不时盯着萧暥的一举一动。
萧暥道:“没事,我已经服了谢先生的药丸,睡一觉就好了。”
魏瑄知道那药丸是救急的,谢映之的原话是心力不济时服一颗,意在提振精神。多吃则伤身。萧暥明显一心想支撑过明天,支撑过那一场攻坚战。
看着他一副咬着牙搏一把的赌徒心态,魏瑄低声道:“那我再去找支老山参。”
“不行。”萧暥道。
他头大啊,闹什么这孩子,夜黑雪地高原,能省点心吗?再说这老山参又不是老萝卜,长得满地都是?你掉雪洞冰窟窿里了怎么办?
萧暥道:“这是军令,回去休息。”
魏瑄看着他,不甘心地咬了咬下唇,“既然我是你副将,那我先侍候你睡下。”
萧暥没辙了。心道,云越听话着,可不像你小子那么会顶。
不过算了,这孩子从小就倔。
他本来就没什么力气,干脆躺死狐狸任凭魏瑄打理。
最后迷迷糊糊感觉到魏瑄替他熄了灯。
魏瑄走出营帐,望了望冻云密布的天空,眼中忧郁重重。
他的营帐就在萧暥的大帐旁边,魏瑄靠在榻上全无睡意,一只耳朵听着隔壁萧暥的动静,怕他冷了咳嗽了有什么需要,一只耳朵听着帐外呜呜的朔风呼啸声。
冰天雪地里。他的鼻间又隐隐闻到梅花孤寒清冷的香,若有若无,似远似近地萦绕着。
他第一次深深体会到了帝王的孤独。
坐拥四海的孤独,就像噬骨销魂的毒,无药可救。
他看着晨曦从寒狱的窗户里照进来,又看夕光渐渐黯淡下去。
冬已残,化雪的时候其实最冷。
好在榻上那人已经不用经历那一遭了。
武帝到现在才知道原来他怕冷。
萧暥从来都不让世人知道他的弱点。好像他永远都是坚不可摧的。
“你骗了朕。”武帝静静道。
他一直以为强大的不可战胜的对手,一直以为那人锋锐如剑,不可摧折。
实际上这柄无坚不摧的利剑在无数次惨烈的战争中,早就已经支离破碎了。
最后的那段日子,他更像是留在世间的一道残影,只需要一阵轻风就能吹散了。而自己却还以为他是不可逾越的高山铁岭,大动干戈处心积虑地对付他。现在想起来着实是愚蠢。
说到底,还是被他骗了。
年轻的帝王一点一点回忆着那个夏天发生的事,一边用秘术像绣花般一针一线地修复了他身上的伤口。
他容颜依旧,栩栩如生。
灵犀宫里,三千世界,皆寂寞如雪。
回魂术毫无作用。
“你去哪里,朕怎么找不到你?”帝王喃喃自语,
曾贤小心翼翼趋近,抹了抹眼睛道:“陛下也有苦衷的。”
“苦衷?”武帝冷道,“朕连一人都保不住罢了。有什么资格说苦衷,不过……”
说到这里他眸中寒光一闪:“你这一说朕倒是想起来了,杨拓胆敢欺君,他背后的那群牛鬼蛇神,也该收拾了。”
他忽然长身而起,一双渗着红丝的眼睛里凝起两朵阴森的寒焰。
魏瑄猛然惊醒,又是这个噩梦,连打一个瞌睡的间隙都不放过他。
紧接着就听到苍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魏瑄,你让我盯着的那个北狄部落的老怪物,果然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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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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