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4/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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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厩既是饲养棚,也是召集社员开会议事的地方,同时还是上工的聚集地。

  招集上工的人,农村话,叫打头的,也就是工头。他必须是庄家地里的一把好手,是样板,你完成跟他一样的工作量和质量,才能记十个工分。打头的前一天和生产队长商量好第二天的农事,上下工的时间由他掌握。

  那个年代,人们都很贫穷,生话好一点的人家,能有个座钟或小闹钟就不错了。所以,每天上工,他都要在马厩敲钟。

  其实,这钟也不是我们想像中《地道战》里,老钟叔敲的那样钟。就是一小段铁轨,拿个铁棒一敲铛~铛~~的声音,全村都能听到。

  听到钟声,人们纷纷从家里走来,拿着农具到马号集合,由打头的分派当天的农活。

  过了春节,也没有太多的农活,就是备春耕生产。

  扒麻皮、搓麻绳、搓苞米都在马厩干。搓苞米要用一种工具,叫玉米穿子。

  就是一个长方形的木方,一面有条半圆形的凹沟,中间有一个大钉子,倒向一面呈35度角,下面有个小圆洞,把苞米棒平放在凹槽里,用手摁在上面向前一推,苞米棒经过时玉米粒就通过下面的圆孔掉下来了。下面要用笸箩接着,穿两三下,扔到一边,再人工用手拧下玉米粒,玉米和棒子就分开了。

  干这种活时,人比较多,大家在一起,一边扯大栏或是讲笑话,说着笑着,就把活干完了。

  挑种子,都是几个人一袋子,背到某一家,大家做在炕上,放个炕桌,手抓一把种子粒放到桌子上,用手指扒拉着挑选。

  一般都是妇女或是半拉子(不是成年的劳动力)干。因为,我们是头一年到乡下干活,所以,分配点轻活。重体力劳动是刨粪,刨塔头甸子积肥。

  北方的塔头甸子,在地理上讲,其实就是湿地。

  里面长着,像蘑菇一样的,大草墩子,春夏秋都不能进去。深的地方能没过人,只有冬季上冻了,才能进去。

  冬天刨塔头甸子,那是真叫累啊!

  数九寒天,冰封大地。一镐下去,震得虎口发麻,满头大汗,汗流颊背。

  脱下棉袄,摘掉帽子,只穿秋衣,光着头干,一天下来,刨得胳膊生疼。刨下来的土块用牛车拉回去,堆到一起沤肥,这中间还要倒两次才能沤好,成为腐质土。

  开春以后,把它拉到水田地里,用筛子筛过后,把它铺在苗床上,用它来培育水稻秧苗。

  在马厩住了一段时间

  生产队长,又把我们按排到村中心的一处,三间茅草房居住。东西两间住人,中间伙房。南北火炕。

  我和史卫国住在北炕。

  南炕灶台做饭菜,北炕灶台烀猪食或烧水。

  住到这里以后,我们每人轮流做一周的饭。

  水是我们男生到井台去打,烧柴也是我们轮流劈。

  那个年月生产队很穷,生产队长也不好干。这不,我们刚来几个月,李队长就撂挑子不干了。

  于是,孟家生产大队的大队长,晚上,来我们生产队,领着全体社员在马厩开会。晚上在我们男生屋里,点着马灯。炕上地下,屋里屋外,男男女女都是人。有的吸烟有的说笑,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大队长咳嗽了一声,提高嗓音,宣布开会了。

  屋子里顿时安静几分,要大家提名,看看谁来当合适。

  社员们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连着开了好几个晚上。也没有酝酿出来,原因是选谁都推迟。

  后来,我们村有个小学民办教师,三十来岁的中年人,个头不高,中等身材,梳着背头,大脸盘,双眼皮,大眼睛,颧骨平平,尖下颚,腮帮有两个酒窝,略往里凹,常年穿着一身藏兰色的中山装。

  不知是那根筋来电了,心血来潮,也可能是当教师不如意,想换个环境,自报奋勇当上了队长。

  你想想,一个拿笔杆子的来拿锄杆子能干长吗?

  因此,他也没有干几天,就又撂挑子不干了。

  重返教书岗位,教书育人,才是他的本份。

  生产队穷,也没有家底,人心涣散,人人都把心事放在自己开的小片荒上了,琢磨自己的小九九。

  最后,还是大队长通过做思想政治工作,找到村里的党员王天来,挑这个重任,这才有了一个常在任的队长。 本章节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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