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把水变得像石油的工厂第2/2段
小眼镜指着旁边的红河河水，说：“全是从这河里发出来的。”
难怪王二一直觉得这河水的颜色很奇怪。在北方，河水的颜色一般是绿色，但这里的河水颜色是黑色的，而且看起来很粘稠，像石油一样。于是他又问：“这河水怎么会变成这样子呢？”
小眼镜指着河对岸那些高耸入云的烟囱，说：“全都是因为那些工厂排放的污水。”
王二问：“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工厂？”
小眼镜回答道：“全是给你们北方人生产东西的，包括鞋子、衣服、纸等。”
王二脸一下就红了，但还是问了一句：“它们这么明目张胆地污染环境，政府不管吗？”
小眼镜冷笑一声，说：“这南方的政府和那些资本家是穿一条裤子的，只要能赚钱他们才不会管老百姓的死活。”
吃完饭，小眼镜带着王二登上了一艘白色的、看起来还挺豪华的游轮。其船舱有两层，他俩定的位置是第二层。推门进去，船舱里摆着两排方桌子，每排三张，都紧挨着玻璃窗户。桌子两边各放了一张皮制坐垫的长椅子。王二和小眼镜进门后，在靠近门右边的那张桌子上坐了下来。
王二看着涛涛的江水和两岸的风景，对小眼镜夸赞道：“这回你总算办了一件漂亮事。”而小眼镜则低着头娇羞地笑了。船开动以后，王二冲到甲板上去看风景，却被一阵呛人的化学试剂气味给赶了回来，于是只好呆在船舱里，透过一层玻璃来欣赏沿途的风景。
离开黑水城后，两岸的景色就变成了像波浪一样起起伏伏，并且一望无际的黄色沙丘。王二盯着岸边河水泛起的白色浪花，不断冲刷岸上的沙粒，于是便想到如果将这黑色的河水和黄色的沙漠，搅拌在一起，会不会形成一个像黄色面团一样的东西。想着想着他便在座位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王二听到小眼镜在叫他，于是便睁开满是眼屎的双眼。小眼镜见他醒了，便继续说：“我们快到了。”
王二一脸的茫然，问：“我们到哪了？”
小眼镜说：“到我的家乡啊。”
王二擦了擦眼角的眼屎，往窗外看了看。此时在河流的东岸已不再是荒凉的沙漠，而是一块充满生机的绿洲。绿洲上有分割成各种几何图案的田野，地里黄橙橙的麦子散发着丰收的喜悦。在田野的中央有一个小镇，一条黄色的马路穿过小镇，将田野一分为二。在路的两端分别是码头和化工厂。
化工厂是在绿洲的边缘，再往外就是黄色的沙漠。化工厂周围修有一圈圆形的黑色高墙，墙内是一个个巨大的圆柱形铁罐以及连接各个铁罐的铁管，这些是化工厂进行生产的主要设备。另外还有几座红砖砌成的宿舍楼和办公楼，里面住着四百多名工人。他们是镇上那些店铺的主要顾客，这其中也包括小眼镜家开的酒店。
一头瘦得只剩四条腿的老黄牛站在码头上，摇晃着沾满了牛粪的尾巴，用来驱赶蚊虫。在牛的身后还拉着一辆布满铁锈的板车。而在牛车旁边站着一个瘦小的中年男人，皮肤黝黑，脸颊深陷，眼角布满了皱纹，右手拿着一根黑色的皮鞭，左手正搭了个凉棚，注视着王二所在的这条游轮。他上半身穿着一件快到膝盖的灰色中山服，下半身是一条极其肥大的军绿色裤子，风一吹，就像一个稻草人在江边眺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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