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半山腰上的小镇第1/2段
哑巴带走翠翠的孩子那晚，是开着牛四家的那艘小船走的，然后一直逆流而上。他将孩子裹在一床有碎花图案的被子里，用一根船上的麻绳捆在自己的背上。一路上孩子都睡得很香，完全不在乎自己刚刚差点没命。
到了第二天中午时分，孩子醒了，开始哭着要奶吃。他将船靠在岸边的沙滩上，抬头看了看两岸山峰上裸露的灰色岩石，连根草都看不到，更别说是奶了。这时他突然想起自己包裹里的馒头，于是先将馒头在自己嘴里嚼成了浆糊，然后用手指一点一点喂到孩子嘴里。那孩子也是真饿了，嘬得吧唧响。吃完馒头后，孩子也不哭了，于是哑巴继续开船上路。
傍晚时分，哑巴终于看到那座建在半山腰上的小镇。它的名字叫山崖镇，是建在一个高出水面近50的天然石台上，常住人口有两百多人，且都是为来往的船只服务的。河流到了山崖镇这里来了一个90度的大转弯，于是就形成了一个可供船只停泊的死水谭。哑巴到的时候，死水谭里已经停放了大大小小数十只船只。他好不容易才找了个位置把船停好，然后背着孩子，怀里还抱着船只发动机的蓄电池，顺着一条在乱石堆里弯弯曲曲爬升的小路，来到了山崖镇。
镇上就只有一条街，两旁有酒店、船只修理铺、杂货铺等，不过最多的还是妓院。虽然还只是傍晚，但沿街的店铺都已经亮起了灯，从酒店里传来嘈杂的人声。一个把脸涂得像日本艺伎的中年女人站在一个亮着橘色灯光的妓院门口，冲着哑巴微笑，且伸出2根手指头，意思是20一次。哑巴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
哑巴将蓄电池放在船只修理铺充电，然后背着孩子来到了街的尽头，那里有一块向外倾斜的石壁挡住了去路。在石壁下面有一座石头垒起来的房子，共三间房，呈品字形排布。从房间里传来橘色的灯光，证明里面住的人是做皮肉生意的。哑巴走到门前，伸长了脖子朝里看，似乎在找什么人。
这时从屋里走出来一个身材矮胖的中年女人，嘴上涂着桃红色口红，脸上的粉虽然刷得比墙上的腻子粉都要厚，但依然遮不住一根根深深的皱纹。她一边扭着大屁股，一边招呼哑巴说：“客官，进来呀，里面有年轻漂亮的姑娘。”
哑巴的脸一下红了，目光开始躲闪，说：“晶晶姑娘还在吗？”
老鸨笑着说：“在，快进来吧。”
哑巴是既惊喜，又伤心，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然后跟着老鸨进了那间亮着橘色灯光的房间。房间不大，左右各摆了一张床，中间有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左边的床上有一个女人，正侧着身子对着墙壁躺着，身上改了一床黄色的毯子。
老鸨对着女子的后背说：“晶晶，快起来接客了。”
女子用很无力的声音回答道：“不是告诉过你，我今天不舒服，不想接客。”
老鸨很生气地说：“快起来，别给我摆大小姐的架子，你是不是还以为自己18呢？”
然后晶晶艰难地从床上爬了起来，连看都没看哑巴一眼，就朝旁边的房间走去。哑巴看着她披头散发、面容憔悴的样子，心如刀割。老鸨用胳膊肘推了他一下，示意让他跟着一起进去。进了房间后，晶晶依然背对着哑巴站在床前，像个提线木，快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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