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第2/3段
我如释重负,回到寝室,上床就呼呼大睡,做了个春梦。
“新郎郑仁义、新娘柳大花新婚典礼正式开始!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新郎新娘入洞房!”
“闹房哟,闹房哟!我要抱抱新娘,我要亲亲新娘!”
我胸前打了婚结,柳大花披上婚纱,在伴郎伴娘簇拥下,我和她手牵手,进了花烛洞房。花好月圆,亲朋皆散,我和她相拥在大红床上,陶醉在新婚之夜蜜饯里!
“嘀嘀嘀,嘀嘀,嘀嘀嘀……”
汽车喇叭惊破我的梦,睁眼一看,天敞亮了。梦能成真吗?柳大花呀,柳大花,我在异乡把你别在胸口呀!有朝一日闯出一片天地,我会回家拿大轿把你抬进洞房。
公司用人,美总决定权很大,看准了的,就不拘一格启用。上了三个月班,他直接任命我为工程项目部第一小组长。时间一溜烟向前飞驰,眨眼间就到了1992年春天。一天,我下了班,顾不上吃饭,在苏州百货商场买了一部“海燕”牌轻便收录机。一走出商场,我就开了按纽,正在播放邓大人《东方风来满眼春》南巡讲话实录,“春天的故事”从此唱响东方大地。
这铿锵旋律嘹亮了夏天,阚天瑛高考斩获七曜县前三甲,贾志鹏、陶明凡也考了高分。他们冲我在苏州,都填报了苏州高等院校,阚天瑛进了苏州师范大学中文系,贾志鹏上了苏州农业大学植保系,陶明凡读了苏州工商大学经贸系。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田昌燕自有她的活法,那就是一心想把青春年华赌在嫁“大款”身上,根本没心思应考,落了选,在意料之中。
柳大花榜上无名,连专科学校也与她擦肩而过,大大出乎意外,我不禁为她惋惜,提笔给她写了第二封信。柳大花父母会不会怪罪女儿不努力?又会不会在女儿伤痛处撒盐?她会不会因这盐痛不欲生?但愿信中字字句句温暖她失落、冰冷的心扉。
苏州城镇化势头强劲,立新公司业务订单如雪片翻飞。我没辜负美总信任,一连好几个月,连续牵头几个项目,带领一班农民工攻城拔寨,都打了漂亮仗,刷新了立新公司脸面。我又一次被美总看重,成了工程部最年轻的经理。看见美总忙得脚板如飞,我又啷个儿能偷闲和柳大花缠缠绵绵,只有把赌注押在两小无猜的信任中。
梦想在彼岸,即使前面有险滩,也会奋不顾身跨过河流。我没日没夜畅游在梦想的河流里,拼搏着,快乐着。我立志做个内涵打工仔,让文化浸润务工生涯的脚步,长出葳蕤的绿树。跨越了成人高考关,成了不在象牙塔求知的“游击队员”,我只想头悬梁锥刺骨,捧回烫金的毕业证书。
“郑仁义吗?”叮铃铃,我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来。
“我是郑仁义!立新公司热忱为你服务!”我以为顾客联系业务,立即放下正在拟写的拆迁方案。
“听不出我是谁?发了财,不认人了!”电话那头酸溜溜的。
“冤枉呀,我哪是这种人。”我也没好语气。
“陶明凡在我旁边,问他。”对方尾巴翘得高。
陶明凡说:“贾志鹏呀,听不出吗?”
“贾志鹏变了音,真没听出来,对不起。”我立刻道了歉,
“莫耍嘴皮,后天一起游金鸡湖!”贾志鹏那语气像竹条,总打人。
“我一定参加!哪儿集合?”公司项目排了一长串,可我仍没推辞。
贾志鹏说:“后天九点在苏州农业大学前门碰头。”
我遵守约定,提前半小时打了的,到达苏州农业大学前门,有一女孩站在大门左边那棵桂花树下,头发扎成马尾巴,穿著黑短袖衫,下摆扎进高腰牛仔裤。
“阚天瑛!”我喊道。
“郑仁义!”阚天瑛眼尖,认出了我。
我说:“想死美女了!”
阚天瑛说:“你想死柳大花,我信。”
我说:“莫道君行早,更有早来人,以为我来得早,你比我还要早。”
陶明凡9点差5分也提前到了,等了十分钟,仍不见贾志鹏。
“贾志鹏定的9点汇合,还不见人,失言!”阚天瑛辣味依然。
“再等等,他可能有事耽搁了。”陶明凡赶紧为贾志鹏开脱。
“说一套做一套,我要当面吐他两泡口水。”阚天瑛看不惯贾志鹏臭德性,撇了撇嘴巴。
“让你们久等了,惭愧惭愧。”贾志鹏终于露了脸。
“不守信用,待人不诚,罚你请客。”见到贾志鹏,阚天瑛就没好脸色。
“祖宗呢,小菜一碟,吃大餐又何妨。”贾志鹏像大富人家的纨绔子弟,好大套。
金鸡湖座落在苏州城东北部,人行道旁捧回烫金的毕业证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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