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第1/3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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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爬得很高了,从派出所出来,我说:“我刚领工资,一起打个平伙。”

  阚天瑛说:“贾志鹏早晨就嗨了大话,他掏腰包,不能变。”

  贾志鹏从来死要面子活要脸,拍了拍胸脯:“不外乎一顿饭,我包得起。”

  陶明凡问道:“哪个饭店合适?”

  我说:“方便女宝贝阚天瑛,在苏州师范大学附近选个餐馆。”

  陶明凡举起双手:“这主意好,郑仁义有绅士风度!”

  贾志鹏冲了冲鼻,腮两边开始凸起的赘肉晃了晃:“难道我是下士?”

  大巴停在站牌处,我们上了车,坐在最后一排。一站站地上下人,秩序井然,一路又畅通无阻,开到苏州师范大学站,一抹红霞挂在天际。我们进入阚天瑛挑选的渝菜馆,虽然这家餐馆不豪华,可雅室精致、亮堂,木制餐桌配上古红色条凳,流溢古色古香情调。

  粉蒸大虾,糯米排骨,蚂蚁上树,麻辣鸡杂,海带鲜味汤,正好四菜一汤,浓郁的家乡味冲鼻而来。中午因美女风波,我也浪费了湖鱼麻辣面,粒米未沾,肚子“咕咕咕”叫得慌,生猛地吃了几箸。

  “开白酒!”陶明凡一喊,女服务生风快抱来两瓶苏州产白酒,开了瓶盖。

  笑得比蜜甜,眼眸传神,皮肤如月光白亮,十足地清纯美女。贾志鹏瞄了女服务生几眼,再从她手中接过酒瓶,右手故意触碰她粉嫩的手背,暗藏几分色笑。

  阚天瑛瞟了瞟贾志鹏,揶揄道:“美女硬迷人,傻了?斟酒!”

  贾志鹏像喝了醒魂药,瞬间返过神来,一连斟满四杯酒。我见识过阚天瑛酒量,那叫海量,八两喝不醉,一斤喝不倒,陶明凡曾喊她“阚一斤”。平时顾忌女孩身份,阚天瑛不轻易沾酒,一旦嘴被撬开,会喝趴陶明凡、贾志鹏,我更是不如。

  “为了我们今天在苏州的记忆,甩一个。”陶明凡高举酒杯。

  “甩一个,甩一个。”四个酒杯碰在一起,见证儿时伙伴的情谊。

  觥筹交错,把盏碰杯,两瓶白酒一滴不剩。才喝半斤,我就感觉脑顶有火苗蹿升,再喝就可不知东西南北。

  “美女拿酒。”陶明凡兴致未尽,又叫了酒。

  “喝得儿不认母,再惹了事,出了拐,你陶明凡才罢休?谁再喝,谨防我不认人,马上甩手就走。”阚天瑛抢过酒瓶,下了禁酒令。

  其实,阚天瑛的理智、冷静情系我们的安宁,再多的钱也买不了安宁,陶明凡就此作罢。

  下了席,贾志鹏进了厕所,我走向吧台付账。

  “郑仁义不要管,贾志鹏已大话连篇,不掏钱,就不让他出餐馆门。”阚天瑛双手叉腰,拦住我。

  我推开阚天瑛,从皮包掏出几张百元钞丢进吧台。

  “郑仁义小看人,你为啥掏腰包?你以为我腰包是瘪的?”贾志鹏走出厕所,嗓门吊得高!

  “不信憋不住你那狗尿!忍一两分钟,难道会死人!你把钱还给郑仁义!”贾志鹏当了裱子,又想立牌坊,阚天瑛抢白了他一通。

  “你们是大学生,纯消费者!我呢,是生产者,每天有工资。你给,我给,都一样,分了彼此,还叫‘六指拇’?”我怕阚天瑛再放连珠炮,惹恼贾志鹏而不愉快,堵住了她那辣嘴。

  大街灯火辉煌,如同白昼,成双成对的大学生手挽手,或走出校园,或进了校门,溢出青春的活力和笑容。直到阚天瑛在校园的背影看不见,我和陶明凡、贾志鹏才告别而去。

  我和员工又啃下一桩项目,又是年底了,苏州城处处张灯结彩,家家户户贴了大红春联。

  “该回家陪陪父母过年,自己再有本事,也抵不上父母养育之恩!你几年没回家,他们一定很想你!”公司总结会结束后,美总特意提醒我。

  我说:“我已买了火车票,腊月二十八就动身。”

  “代我和苟红娟向你父母问好,转告他们,我抽时间回家乡看望他们。”美总心中盛满浓浓的乡情,如此的真诚、坦然。

  辗转两天两夜,腊月三十我在姊妹乡下船上了岸。时令三九,快下山的太阳撒下灰冷的阳光,江风寒冷刺骨。爬上姊妹盆,驻足环视撒下儿时欢乐记忆的姊妹湖,心被隐隐的怅惘莫名地刺痛。坝坎垮了好几处,四周的泥石堆积在湖底,咬噬着原本清亮的湖面。曾经美如天仙的姊妹湖,被污水再放连珠炮,惹恼贾志鹏而不愉快,堵住了她那辣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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