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第2/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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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有残疾没啥可怕,怕的是身残志也残。您像阿炳那样,顽强地在二胡中寻找人生快乐,我佩服您老人家。今后有啥困难,尽管找郑支书,办不了,再找卓风。”

  付瞎子连连点头,充满黑夜的眼睛感到亮如白昼。

  已是正午,卓风要赶回办公室修改县高官讲话稿,登上了越野车。

  美总对家乡的咸菜百吃不厌,下午,我去商店为他买豆豉、腐乳,在姊妹盆和贾志鹏不期而遇。

  贾志鹏问道:“晚上有空吗?”

  我说:“真没空。”

  贾志鹏说:“再忙,你也抽出时间跟我幺舅整几杯。”

  正如赵匡胤流鼻血,贾志鹏幺舅游学春正在红中,才两年功夫,“副”字被去掉,摇身一变,又成了县纪委办公室主任。我一个农民打工仔,两耳不闻官场事,一心只求小康日,凭啥无缘无故攀搭当官的!答应了,不了解内情的,有人会认为我巴结当官的,我才不愿给人留下话柄。

  “家里有客人,脱不开身。上了学,我们在苏州喝酒。”我委婉推辞。

  “那好,在苏州不见不散。”贾志鹏瘪了瘪嘴,和我分了手。

  天蒙蒙亮,父亲送我到乡场车站赶早班车,柳大花也站在车站门口。

  我问道:“你到县城出差?”

  “送你呀!你是文在山兄弟,我是你妹妹,也是你弟媳,不送你一程,还够兄妹吗?”柳大花笑了。

  我说:“我还没见过文在山,想和他见见!”

  “想见他还不容易?这就是我老公、你兄弟文在山!”柳大花拉过旁边戴着眼镜的白面书生,向我介绍道。

  我说:“文在山,你好!我是郑仁义,柳大花同学。”

  文在山并不忌讳我是柳大花初恋,和我拥抱在一起。

  客车徐徐启动,父亲和柳大花、文在山频频向我挥手示意。

  立新公司美誉如日中天,大项目接连不断揽入怀中。

  “我们接了老城区十万平方的危旧房拆除项目,董事会任命你为项目经理,你必须带领员工,啃下这块硬骨头。”初十上了班,美总把我叫到办公室,委以重任。

  “保证提前结束‘战役’,绝对不延误战机一秒。”我承诺道。

  美总说:“相信你这一仗会打得漂亮!”

  我们拖着钢钎、二锤、镐锄、撮箕、扁担,像出征的战士,雄赳赳、气昂昂地向工地进发。

  这片老城区有80栋危旧房,一般都是7层。我们招募了上百员工,分成20个组,每组负责拆除4栋楼。协议时间紧迫,说干就干,我吹响了哨音,天天脚踏黎明,身披月光,一栋栋地从楼顶往下拆。钢钎、二锤撞击声和劳动号子声飞扬在城市上空,像催征的进行曲。尘灰滚滚,犹如战场上弥漫的烽火硝烟。抡的抡钢钎、二锤,装的装旧装、烂泥,抬的抬钢筋、横梁,挑的挑破铜废铁,汗水湿透繁忙的身影,尘埃沉淀在古铜色的脸上,只留下灵动有神的双眼,分不清张三李四王五。拆除的水泥砖、钢筋等有用材料装上车,拉到建筑市场销售,换来了另一砣无形的钱,让公司多了一条循环形收入渠道。

  下了班,我又独自在办公室埋头挥动笔头,拟写工地事故预防方案,一时没理睬急促的电话铃声。可铃声响了又停,停了又响,我最担心工地有急事处理,抓起了手机。

  “郑仁义,为啥不接电话?”原来是陶明凡。

  “我不是在接你电话?你们开学了?”

  “我和贾志鹏、阚天瑛正月十六一同来苏州的,贾志鹏记得你春节时说过,在苏州不见不散,算数吗?”

  “我负责的一个大项目正在火候上,改日行不行?”

  “啥意思,有没有我们‘六指拇’情!缺你一个也不稀罕。”陶明凡劈头盖脸地说道。

  “我赶过来,你还会骂我吗?”人在江湖,为了无价的情义,有时身不由己,我咬牙应承了。

  “我说嘛,你这人重情重义,不会装怪!”陶明凡语气舒缓了,又转骂为笑。

  我说:“定在哪一天?在哪个地方?,你总得告诉我。”

  陶明凡说:“明晚七点,七香火锅店相见。”

  第二天晚上六点半,我从拆迁工地回来,洗了澡,花脸变得干净了,换下裹有厚尘汗气喷鼻的工装,穿上休闲服,如约赴会。

  “欢迎先生光临七香火锅店。”出租车在七香火锅店门口公路边戛然停下,一位女孩奔过来,为我拉开车门。

  颀长的身材像老家姊妹湖边笔直的椿树,黄旗袍、白高跟鞋得体又显眼,很阳光的女孩。

  我跟女孩爬上楼,进了包间,陶明凡、阚天瑛先一步进了屋。

&emsp撮箕、扁担,像出征的战士,雄赳赳、气昂昂地向工地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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