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第2/3段
“为啥你这么快又回来了?”
“爸累倒了,但无大碍,休息几天就复了原,留下来也没多大用处。”
“你这两天不在,我好怕,怕‘黑手’突然闯进屋来打我。”
“我们回姊妹乡,远离‘黑手’,让‘黑手’见不到你。”
“我要回姊妹乡,我要回姊妹乡!我不愿在有‘黑手’的地方!”
几分钟后,车蓉睡了,犹如睡莲,可爱可掬。
透过窗玻璃,漫过窗帘,晨曦向卧室漫涌,我惆怅的心情豁然开朗。
岳父母、美总、苟孃孃都支持我们回老家,我把公司交由高家贵打理,仁礼当他助手,公司拥有百分之八十的股份,我仅占百分之二十。
天上有薄薄的云,地上有淡淡的雾,可岳父母有厚厚的情,做了满满一桌菜,为我和车蓉饯行。饱食了爱心餐,岳父开车送我和母亲、车蓉到机场。
远离家门,扑进商海,整整十年,我又要回到生我养我的家乡。飞机沿跑道滑翔,突然腾空而起,直插云霄,难舍南风吹绿我打工生涯的异地他乡。或许人生有一次次地舍不下,又在矛盾、徘徊中一次次地舍下,或许舍下是对于舍不下的忍痛割爱,是舍下后的涅槃新生。
几周前,七曜县长被重用为和七曜相邻的云山县高官,卓风提拔接任七曜县长。我回到家乡,不向卓风报到,像欠了债,胸口堵得慌。
“我回家了,专门来向卓县长报到,在老家要住上几年,说不定更长。”我敲开卓风办公室门,他正在批阅文件。
“快坐,快坐。”卓风拿出茶叶,泡了一杯茶,递给我。
我说:“回到家乡,一天不向您报到,心里就不舒坦。”
卓风说:“七曜县欢迎你回家,需要我们跑路的,我们跑快些,看看我们马上就办、只跑一次路的效率。”
我说:“有了投资意向,我再向卓县长报告。”
继而,我说了车蓉的不幸遭遇,“啪啪啪”,卓风拍响了桌子:“我们绝不允许七曜县发生类似事件,不然谁敢来投资兴业?”
我说:“非常感谢卓县长寄予我厚望。”
“县委侯书记约我十一点研究工作,我改日到姊姊乡来看你。”卓风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和我握手告了别。
有人私下议论,官场有种怪现象,一些干部没当官或当了小官,和你打得火热,高升到一定台阶,不是让你望而生畏,而是让你望尘莫及,你想和他像以前那样没距离,那叫自作多情。时间久了,人家会把你忘得无影无踪,在大街上相见,你喊他,他会听不见,或装作不认识。
卓风当了县长,仍是和我初次接触那样,平易,和蔼,低调,善待我这个平民百姓。卓风风风火火地进了电梯,背影那样高大、挺直,敬畏之情油然而生。
从县城转来,下了船,爬上姊妹盆,一抹残阳挂在西山顶,向姊妹湖望去,岸边的人黑压压的。
我箭步冲过去,傻了眼,一具尸体平放在石板路上。
肚皮圆鼓鼓的,蓬松油腻的头发湿漉漉的,像落汤鸡。破烂的衣裤里里外外湿透,没虱子藏身之处,僵硬的尸首周围流了大滩水。
“这不是桂聋子吗?”有人惊愕地喊道。
嬉皮拿出白布,搭在桂聋子尸首上,一把手、左跛子脱掉桂聋子衣裤,用黑色干毛巾从上到下揩擦,不见一滴水了,再抬到门板上。
好心老奶奶找出儿孙没穿过的衣裤、鞋袜,父亲和村主任赵洪诚、大姨爹田永学七手八脚给桂聋子穿上。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到半个时辰,噩耗传开。
“老天爷不长眼,只晓得欺负残疾人。”上了年纪的老奶奶忍不住悲痛,一把鼻涕一把泪地伤心不已。
“桂聋子活在世上,尽管有国家照顾,也造孽,走了,再不会往嘴里塞垃圾食品,这是他的福气啊。”嬉皮是另一番表情。
“桂聋子啷个儿死的?他怎么就突然死了?”有人怪声怪气地问道。
“我在家里闷得慌,跑出来遛逛,转到姊妹湖岸边,突然看见湖里浮起一个人,以为在游泳,可又不见他甩手臂蹬腿脚。‘你是谁?你听见了,就甩几下手臂,蹬几下腿脚。’我大声喊道,可没动静。”左跛子讲着讲着,眼圈湿润了,抬手擦了擦。
“‘救人呀!’我吓慌了,正好一把手从姊妹湖旁的这条道上路过,听见我在呼救,他边跑边喊人向郑支书捎信!一把手要扑进湖水救人,他一只手不方便,我吼道,‘你讨死?’”左跛子哽咽道,又抬手擦了擦泪水。
“‘淹不死人,你忘了,我俩年青了看墙上的挂钟,和我握手告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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