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第1/3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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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农历十月二十六,父亲七十寿辰,他最大心愿是卸下村支书担子,在家带孙孙。他认准了他的接班人,像老师带学生,如师傅带徒弟,可干了一届,觉得村干部补贴不如外出务工划算,一个个年轻后生先后辞了职。上次换届,父亲力荐小父亲一轮的支委委员黄其耀、洪福生接任村支书,选举那天,这两人二选一,没人得票过半而落选,父亲得票却超过80%,又当选,想撂挑子,又唯恐辜负党员和上湖人的期待、信任,继续不歇脚地干了起来。

  上湖村主任赵洪诚小我三岁,高中毕业与大学擦肩而过,因家里穷,放弃了补习。后来,他姑父推荐他到正红火的乡镇企业上了班。赵洪诚省吃俭用,工资交由父母,积攒几年,翻修了住房,本村姑娘阮玉香和赵洪诚喜结良缘。到了上世纪末,私营企业如雨后春笋蓬勃生长,乡镇企业却走了下坡路,经不住市场大潮的冲击,二十世纪初愈发不景气,步入改制轨道,赵洪诚也逃不脱下岗回村务工的命运。

  面孔黝黑,身体强壮,聪明好学,谦虚坦诚,踏实稳重,是非分明,父亲如获至宝,认为找到了一块好料,十分看好赵洪诚,几个月前介绍他入了党。

  令父亲头痛的是,赵洪诚转为正式党员还差半年,不具备村支书资格。父亲又担心这次换届党员又把神圣一票投向他,在家和母亲带孙孙的愿望化为泡影。

  送钱送物,不如建个好支部。七曜县委高举放大镜四处挑选村级“领头雁”。县长卓风挂帅姊妹乡换届指导组,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带队直插上湖。

  “如今,年轻人几乎走光,人难选,选人难,远水解不了近渴,建议选派乡机关党员干部兼任上湖村支书,等赵洪诚预备党员转正,届中任命他为村支书,也就顺理成章。”谈起村支书人选,父亲唉声叹气。

  黄其耀说:“这是个好办法,赵洪诚年轻、成熟、正派、热心,不失村支书好苗子。”

  “能否再想想,村里有没有外出务工回家的年轻党员?”卓风试探地问道,

  私营企业如刮起的强劲东风势不可挡,往往占了一个县市半壁河山。美总当过兵,在部队立过几次功,入了党。燃烧感恩的浓浓火焰,1997年立新公司搭乘东风建立了党支部。认准我根正苗红,美总介绍我加入了党组织。

  卓风有心插柳,有意提醒在场的党员。

  洪福生说:“我想起来了,仁义娃就是回到村里的外出创业能手,他是好苗苗。”

  “啷个儿没想到仁义娃?我们从小看见这娃长大,有棱有角,信得过。”黄其耀好似眼前一亮。

  “老子支书儿接班,不恰当,人家啷个儿看我郑明江,把指拇伸进别人嘴里咬,我不干!赵洪诚接班,我不反对。”天亮了留下话柄,父亲最不情愿。

  父亲一心栽培赵洪诚,有人害了“红眼病”,在背后捕风捉影,瞎编故事,我从嬉皮嘴里略知一二。

  2000年,我回家过春节,嬉皮一见到我,就“噗嗤噗嗤”地笑,我被他“噗嗤噗嗤”得摸头不知脑。

  “您‘噗嗤噗嗤’啥?”

  嬉皮“噗嗤噗嗤”地笑个不停,我猜想他笑里一定藏有名堂。

  “您说不说,不说,我挠您痒痒。”

  小时候,我见过年轻人把嬉皮放倒在地,他最怕挠痒痒。

  我抓住嬉皮这弱点,手没伸过去,他仿佛身上痒了起来,探开双手:“搞不得,搞不得,我说我说!”

  可他耍滑头,仍不做声做气,我说:“您这个老油条,啷个儿不说话了?”

  嬉皮说:“你真要我说?说了,你不能挠我痒痒,更不许骂你彭叔。”

  “再不说,我动手了。”我撸了撸衣袖。

  嬉皮再没和我躲迷藏,舔嘴搭舌地讲了起来。

  几年前的深冬时节,县委组织部办了一期村干部培训班,父亲一心培养赵洪诚,叫他去参加。进城当天半夜,他老婆阮玉香早产发作。赵洪诚父母前两年辞世,姐姐姐夫、哥哥嫂嫂都在外务工,岳父母又在几十里外的亲戚家。没了晚班车,赵洪诚不能回家照顾他生产的老婆,万分焦虑,就把电话直接打给父亲,托父亲帮忙料理。

  “产妇和小孩要紧!村支书不去,谁去!你莫怕人家瞎嚼舌根,背后有我挡风。”母亲也急了,催父亲出门。

  父亲喊大姨爹田永学一同来到阮玉香床前,阮玉香顿时感到有了希望和力量。年过花甲的父亲和大姨爹把阮玉香抬上救护车,又陪护进了乡医院。天刚蒙蒙亮,小孩的啼哭划破黎明,阮玉香看了看心爱的儿子,暖流顿时涌遍全身。

  那晚,父亲守在产妇室外,没眨过眼。不知情的医生、护士满以为阮玉香是父亲儿媳,哪曾料到,阮玉香和我毫不相干,父亲根本不是阮玉香公公。

  赵洪诚没请假,三天培训结束,回家看见刚出生的儿子,十分感激父亲像照顾亲生女儿照顾他老婆。曾几次动过外出打工念头的赵洪诚,被父亲的义举感动不已,不想愧对父亲的信任和村里人的拥护,安心留在了上湖。

  “阮玉香生孩子,郑明江抱腰,老牛喜欢嫩草。”

  “郑明江想偷阮玉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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