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第1/3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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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花三月,姹紫嫣红,风光如画,陶明凡从扬州直接飞回七曜机场。我约了贾志鹏、阚天瑛、柳大花,在滨江火锅店给他接风。贾志鹏少年得志,意气风发,和开始发胖、头发里有了几根银丝的陶明凡握住了手,俨然领导接见贵宾派头,紧接着又转过头和阚天瑛、柳大花依次热乎。

  我站在最右边,贾志鹏迟迟没把手伸向我,他那灰暗的眼珠和我不卑不亢的眼神碰在一起。时间顿时凝固在难堪的沉默里,可他突然给了我一个感叹号,伸出右手,和我紧紧握住。人敬我一分,我敬他几分,尽管我看出他在逢场作戏,但我不能拒绝,和他那手使劲摇晃了几下。

  江风吹进船舱,在楼道拐了个弯,钻入雅室,多了丝阴冷。

  散了席,贾志鹏跑进卫生间,舌头像打了结,绕不转:“饭、饭局已结、结束,正、正出门,稍、稍等一等,马上就、就到!”

  “这个酒疯子,说些啥呢,喝了酒就发二郎神,走,不等他了。”阚天瑛看不惯贾志鹏,故意大声说给他听。

  陶明凡留下来等贾志鹏,我和阚天瑛、柳大花先出了滨江火锅店。

  “请你跟我们走一趟。”上了岸,几个陌生人突然亮出工作证,把我夹上考斯特。

  回放走过的人生历程,我自信清白如玉。遭受这不公正的待遇,天在看,地在望,我大喊道:“你们为啥抓我,凭啥证据抓我。”我想,真理最终不会被别有用心、处心积虑的人亵渎,真相最终会大白,我绝不会放过整我的黑心萝卜,谁布下的地雷,无论背后站有多大的人物,我要和他们拼命抗争,讨回人间正道,绝不会像柿子任由别人揉捏。

  司机踩响油门,考斯特即将启动,透过玻璃窗,我看见贾志鹏、陶明凡爬上了岸,站在人行道上。

  “郑仁义呢?”我听见陶明凡问道。

  柳大花说:“郑仁义被抓了,在考斯特车上。”

  “郑仁义,郑仁义,郑仁义!”陶明凡大喊了几声,划破沉闷的夜空。

  贾志鹏问:“郑仁义好好的,犯了啥?”

  陶明凡说:“追呀,不准随便抓人。”

  贾志鹏说:“追呀,拦住考斯特,找车上人评评理。”

  考斯特箭一般飞奔起来,贾志鹏、陶明凡、阚天瑛、柳大花跟在车后跑了好长一段路,最终被甩得远远的。瞬间,考斯特转过又大又急的弯道,看不见他们奔跑的身影了,我眼前仿佛一片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天昏地暗。

  “你想跑,没门的!我们不是打酱油的,不办就不办,办就要办成大案。”游学春坐在司机后面靠窗的座位上,额前几根头发被透进车厢的江风吹得左右飘忽,接电话的神情趾高气扬,像网住个重大嫌疑犯。

  “你提供的那些证据立不立得住脚?还有没有铁证如山的罪状?案办砸了,我没面子,你也不好受,大家都不好向上级交待。”听对方说了几句,游学春又回了话。

  “你把证据和事实搜集整理好,我需要时你能搬出来,不信钢嘴就搬不开。”游学春这话里满是阴森恐怖,对方和他一定是同一个阵营的,不然不会如此铁一般地一致对着我。

  考斯特没朝县城进发,翻过一座山,再爬向另一座山,开进云上度假村大门前,停了下来。下车时,游学春唯恐我飞了,箍住我手不放。

  “你们想要我飞,我也不会飞,坐啥车来,还得辛苦你们用啥车送我回家。”一个大方脸中年人愈加用力,我想狠狠踢他们几脚,踢破他们卵子,方解心头恨。

  进了那个装潢豪华的小会议室,房间里摆了张暗红椭圆形桌,上面放了钢笔、记录本、录音笔。桌子周围是高背木靠椅,长方形顶灯没打开,几张壁灯有些灰暗。门窗紧闭,窗帘拉上,看不见外面的星光,顿时巨大的压抑令我要窒息。

  游学春几个人身穿正装,周武郑王地面对我坐在一排。居中那秃了顶的,我认出是游学春,贾志受,大家都不好向上级交待。”听对方说了几句,游学春又回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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