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第2/3段
身为县纪高官的游学春一般不会亲自出马审讯,一旦出马,就想出政绩,好有资本向县委邀功请赏。也有传闻,他觊觎上位已久,可年过半百仍没能到手。以为能在我身上撕破大口子,他就不顾一切擅自抓了我。可他大错特错,我绝非他想象中的大鱼,放再长的线,布下的鱼钩也会被我一身清白掐断。
“你叫啥名字?”游学春正襟危坐,开始审问,似乎和我形同陌路。
我说:“郑仁义,与你外侄贾志鹏穿开裆裤一同长大,以前跟他喊你幺舅。”
“谁是你幺舅,这是啥场合,问啥,你就答啥。”游学春右拳猛击桌子两巴掌,几个杯子跳起了舞。
“我没犯哪条哪款,你私自审问我是犯法的。”我毫不示弱,针锋相对,不容游学春的无法无天。
游学春喉结一鼓一鼓地:“你莫狡辩,必须老实回答问题,明白吗?”
我说:“我没问题,叫我啷个儿回答,你们不能诬陷人。”
“你不违法乱纪,我们啷个儿会审问你,难道我们是疯子?人有自知之明,你必须赶紧把问题说清楚。”游学春又一次击响了桌子。
“你要我瞎编乱造吗?没门!”我不怕游学春耍派头,平和地说道。
“你父亲才去世,还有你母亲和妻儿,你想早日回到他们身边,就早说清楚,早脱身,早见到你亲人!”游学春见我不吃硬的,又来软的,抛出杀手锏,拿我母亲、妻儿作诱饵,诱骗我上当。
如果进了游学春圈套,他一定又会穷追不舍,直到把我打入牢底。沉默是金,我以沉默来反抗这不法“审问”,要在沉默中爆发,在沉默中让真相大白,最终还我清白。
“你嘴巴哑了?游书记问你!你不说话,就能证明你没犯事?”高个子年轻人一开口就炸耳心。
此时此刻,我感到自己好比峰峦,屹立在恶风污雨的高山上,任凭血雨腥风抽打,也要毫不动摇怒视前方。我又仿佛进入魔窟,后背冷汗淋漓,恐惧游学春喊人挥拳砸向我,砸得我半死不活,断送我和柳大花正在开创的事业。
高个子年轻人说:“你不要以为耍得走横,你要襟怀坦白,做错了事,甚至犯了罪,老老实实承认,争取宽大处理,才是出路!谁一辈子大脑不发一两次热,想歪一两次很正常!惩前毖后,治病救人,你懂吗?”
游学春说:“曹大卫为你郑仁义好,你要识相,要晓得人家的好。”原来,高个子年轻人叫曹大卫。
我想,不外乎一场车轮战莫须有的炮轰,就是来次凌迟酷刑冤死了,我也不能屈打成招。
我在姊妹湖工地一连上湖、下湖人鏖战了几十天,高强度作业的疲倦让我控制不住爬上额梢的瞌睡虫。
“你还睡得着?呼噜竟打得好逍遥!”游学春的咆哮把我从昏昏欲睡中惊醒,“嘿嘿嘿”,我大笑起来。
曹大卫瞪了瞪我:“你笑,笑,笑个屁,以为笑,就能脱爪爪?如实交待了,你才脱得了爪爪。”
我笑游学春榆木疙瘩脑壳,拿清白村官兴师动众,终会跌进深渊。我笑也笑累了,摸了摸放在荷包的红绒虎,想起了母亲的慈祥,母亲希望它是我的护身符。我任村支书那天起,怕心怀鬼胎的人抓住它作我的文章,就从脖颈取下来,小心把它放在公文包里。这天下午来滨江火锅店时,我没带公文包,就把红绒虎揣在裤兜里。我多想丝绒虎在这时突然显灵,去刨游学春几爪,让他醒悟错抓了人。
方脸中年人打起了呵欠,游学春说:“我和曹大卫留下继续审问,其他人到旁边宿舍休息。”
也许游学春唯恐我遛之大吉,一夜没曾闭过眼。
方脸中年人一早就来到会议室,又俨然正人君子,和游学春、曹最终还我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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