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第2/3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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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老伴风烛残年,视力弱得如“睁眼瞎”,又患便秘,辛辛苦苦跟随自己快五十年,夕阳西下时,她也该享享福,于是,大姨爹特意花钱在卫生间安装了智能马桶,也不怕大姨蹲厕所双腿麻木,滚倒在地。冬天一到,大姨摸索着点开致热键,坐在马桶上,也不愁大小便冷得牙齿打哆嗦。完工那天,堂屋坐满人,嬉皮、左跛子、一把手不转睛地看了,也起心要装一个智能马桶。大姨爹拉他们参观后,竟是一片唏嘘,哎呀,小小遥控板,键一开或一关,就能遥控出冷水或热水,大小便也不要手冲洗。

  “我要上厕所。”嬉皮双手摁住下腹,大姨爹帮他摁了遥控键。

  嬉皮蹲完厕所洗手,左跛子问:“狗X的,你有啥感觉。”

  嬉皮说:“想冷水就有冷水,想热水就有热水,反正舒服。”

  “我也要舒服,我们都舒服舒服,我就开始舒服。”付瞎子说道,水蜜桃扶着老伴就开始舒服。

  付瞎子心疼婆娘,一下智能马桶,就喊水蜜桃去舒服。三个小时过去,智能马桶一刻也没消停,一个接一个地排队舒服。

  “喂,喂,喂,我也要舒服舒服。”临近中午,飞脚猫一冒出地坝,尖嗓就直冒气。

  “给老子的,你在县城跑,没舒服过?去县城舒服吧。”一把手逗飞脚猫道。

  “你这个坏东西,我喊卓县长抓你,喊公安局枪毙你,看你敢不敢不要我舒服。”飞脚猫揪了一把手一爪。

  “一把手开你玩笑的,飞脚猫也莫见怪,水蜜桃快陪‘飞脚猫’舒服舒服。”付瞎子一喊,一会儿,卫生间又响起“哗哗哗”地流水声,水蜜桃虽然智障,可有记性,很快就记住开关键。

  夏夜的月亮像玉碟,银辉朗照着山川景物,道路、庄稼、杂草、树木、石头清晰可见。车蓉去给大姨爹送鸡汤,又替大姨收拾好卫生,晚上十一点才踏乘月辉往回走。下午,我和柳大花为办理生态姊妹园开发建设手续跑了趟县城,回到上湖,又接着召开月光院坝会,晚上十一点才散会,我爬上地坝前的那坡石梯,车蓉的歌声穿过寂静的夜空,萦绕在我的耳边。

  “哎呀呀,哎呀呀,吓死人哪。”距车蓉还有二三十米,她突然一声惊叫,我的心顿时一炸。

  “蓉儿,有我在,你莫怕!”我追上她,赶紧把她拥在怀里。

  她把头埋入我的胸脯:“门框上有怪物!”

  我看过去,怪物在扭动,眼睁得圆溜溜的,嘴里发出“嘶嘶”声,似索命一般。原来是五条色彩不同的蛇,腰身被麻绳捆绑着,吊在门框足有一寸长的钢钉上,头向下,尾朝上。若非月光皎洁,若非被车蓉看见,若非开门不小心触到蛇身,惹恼它们,说不定要咬着她,吓落她的魂魄。想到这里,我不禁打起寒战。

  州州被惊醒,奔出卧室,站在阳台上问道:“妈,什么怪物呀?”

  母亲睡在州州隔壁,也站在阳台上:“哪会有怪物?车蓉莫惊慌,你有可能看花眼。”

  我说:“妈莫担心,有尖嗓就直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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